时值6月，厚重的戏服经常会被汗水浸得有些黏腻。连续三天大夜戏让他眼底泛着淡淡的青影，但肖战却没想着眯一会儿，而是趁着这难得的二十分钟中场休息，忙里偷闲拨通了女朋友的视频电话。
舞蹈房的镜面先映入眼帘。叶菁正在紧锣密鼓地扒舞剧《钗头凤》的动作，这出九十分钟的舞剧，大半都是她的独舞，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旋转都得反复练。
“下戏了？”叶菁随手拿起搭在把杆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颊和脖颈的汗，呼吸还有些微促。
肖战靠在休息棚的折叠椅上，身后是工作人员低声交谈的背景音。他刻意往角落挪了挪，“嗯，中场休息二十分钟，想看看你。排的怎么样了？独舞部分会不会太累？”
一提起舞剧，叶菁眼睛亮了亮，语气里满是对作品的热忱，“进展还不错，基本功和动作框架都顺得差不多了，就是陆游和唐婉诀别的那段双人舞，还得再琢磨琢磨情绪。”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娇嗔，“你说陆游也是，明明念着唐婉，偏要碍于世俗礼法，害得唐婉郁郁而终，最后只能在沈园题诗寄情，多可惜啊。”
她说话时眉梢微微蹙起，带着点替古人惋惜的小委屈。肖战看着屏幕里她真情流露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却没多说什么。他太懂这种对角色的投入了，就像他揣摩剧本时，也会为角色的命运辗转反侧，为他们的遗憾暗自神伤，那种情绪早已分不清是角色的，还是自己的。
女主任敏正好在旁边整理剧本，偶尔抬头往这边看一眼。肖战素来注意这些分寸，不愿给身边人添麻烦，也不想让私人感情成为焦点，于是说话的音量压得更低，只是目光始终黏在屏幕上，舍不得移开。
“其实你演话剧时，那种遗憾就很棒。”叶菁没察觉他这边的小拘谨，自顾自分享着感悟，“我想着能不能借鉴一点，用更内敛的动作表达那种爱而不得的痛……”
肖战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偶尔插一两句自己对角色情绪的理解，话剧、舞剧明明是不同的艺术形式，两人却总能找到共鸣。
就在两人聊到唐婉《钗头凤》里“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的词句，叶菁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对这句词的舞蹈诠释时，叶菁那边突然传来编导喊声，“叶老师，咱们继续吧。”
叶菁闻言一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懊恼地吐了吐舌头，“呀，聊忘了，该联排了。”她对着镜头凑近了些，“那我先去了，你也赶紧歇会儿。”
“好，别太累着自己，忙完给我回信息。”
“知道啦！爱你～”镜头晃了晃，下一秒，叶菁便匆匆挂断了视频。
“战哥，”任敏抱着一摞厚厚的剧本过来，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刚才跟谁打电话呢？还特意躲到角落，不会是女朋友吧？”
她这话可不是凭空猜的。这段时间总能撞见肖战煲电话粥，跟平时拍戏时完全不一样。之前几次想问，又怕唐突了，今天总算逮着个正着，正好顺着话头八卦一句。
肖战也不掩饰，坦然笑了笑，“嗯，是女朋友。”
任敏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分寸，没有追问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只是捂着嘴笑“难怪呢！战哥你也太会藏了吧！”
“欸，小姑娘别老八卦这个啦，赶紧去看看下一场的台词，别待会儿开拍了忘词，到时候又得NG好几次。”肖战被她逗得无奈摇，虚虚敲了敲她的剧本。
任敏做了个“OK”的手势，“好嘞好嘞，不打扰你跟嫂子‘隔空传情’啦！我这就去背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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