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联排进入三、四次的冲刺阶段，排练厅里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不歇。圈子里或许不乏靠资源上位的幸运儿，但更多的还是他们这样，为了艺术的严谨性拼尽全力的人——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舞步，都要在反复打磨中趋近完美，容不得半分将就。
不出意外的，两人的交流少了许多。
肖战这边早进入白热化状态，既要和前辈们反复敲定最终呈现方式，又要适应舞台的调度与灯光切换配合，常常一场排练下来，嗓子哑了、后背汗透了，只想找个角落歇口气，缓一缓紧绷的神经。
叶菁那边更是连轴转，她作为整个群舞的核心，担子比旁人更重。她不仅要顾好自己的部分，还要帮团里新进的演员抠动作、顺节奏，耐心纠正他们的身韵姿态，常常在排练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连喝水的功夫都显得奢侈。
他们都太忙了，也太专注了。
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没有多余的话语，甚至没有刻意的招呼，只是匆匆一瞥，便又各自投入到自己的事情里。但那份无需言说的心照不宣，却在这样短暂的交集里悄然生长。
越到后面，越少了几分焦灼，多了些尘埃落定的从容。距离央晚的正式直播仅剩两天，所有节目都已进入最终的流程彩排，灯光、音效、走位逐一敲定。
肖战特意比往常早到了半小时。他熟门熟路地往叶菁常去的排练厅去，脚步放得轻。他知道，她向来有早到的习惯，趁着安静再过一遍动作，校准每一个细节。
果然，远远便看见那扇门虚掩着。肖战敲了敲门，力度刚好能让里面的人听见，又不至于太过突兀。
“请进。”清润的女声传来，带着几分刚练完舞的微喘。
他进来时，叶菁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练功服的领口还沾着薄汗。见是他，叶菁丝毫不意外，“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
“特意早点来的。”肖战走到她面前站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那个…叶菁，我们好像还没加微信。之前一直忙着排练，忘了问你要联系方式，想着今天应该能抽点空，就过来了。”
叶菁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她其实也早就想过加个微信，毕竟几次聊下来，彼此都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好感，只是连日来的高强度排练，让这事一再搁置。
却没想到，他竟先主动找了过来。于是，她拿出手机解锁，爽快地点开二维码递到他面前，“好啊，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肖战愣了一下。他其实打过无数次腹稿，甚至做好了被委婉拒绝的准备——他清楚自己如今的流量与关注度，和谁走得近了，都容易被捕风捉影，惹来漫天绯闻。他以为像她这样优秀的女生，或许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份诧异只持续了一瞬，肖战很快敛了神色，“我扫你吧。”他连忙打开自己的微信。清脆的“叮”声响起，好友添加成功，他看着屏幕上她的微信名，没有花哨的符号，也没有复杂的昵称，就是简单的“叶菁”二字，像她的人一样。
叶菁哪里看不出他刚才的些许忐忑，只是没有点破。她自小接受良好的家教，更凭着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在舞蹈领域斩获无数大奖，成为国家一级演员，她的优秀与底气，足以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保持从容自在，从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而刻意迎合或疏远。
“终于加上了。”肖战轻声说了一句，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雀跃，像是完成了一件惦记许久的小事。
“之前太忙了，一直没顾上。”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加个微信，以后有机会还能跟你请教舞蹈相关的，或者……聊聊排练的事。”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为自己的主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叶菁看着他略显拘谨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了些，“好啊，互相学习嘛。你的台词功底那么好，我以后说不定还要问你怎么拿捏情绪呢。”
“那我不打扰你热身了，等会儿彩排见。”肖战见目的达成，也不愿过多占用她的时间。
“好，彩排见。”叶菁也笑着回应。
肖战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他拿出手机，点开与叶菁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下，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终究还是没立刻发消息，只是将对话框置顶。又反复看了几遍她的微信头像——那是一张她自己的剪影，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自由蝴蝶，在光影里翩跹，美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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