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注意到，他口袋的形状像是揣着一串铁丝。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油画。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系统规则里的“无眼人”，难道要出现了？

李猛握紧拳头：“什么东西？”

沈惊寒没说话，只是将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腾出的手按在风衣内侧，显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苏媚往沈惊寒身边靠了靠，看似害怕，实则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两侧的油画，嘴里低声道：“规则说不能直视窟窿超过三秒，看来那玩意儿的‘眼睛’有问题。”

苏砚的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一幅画上——画中是个穿着洛丽塔裙的小女孩，双手交叠在胸前，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正对着她。

刚才那声响动，似乎就来自这幅画。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的带子，试图触发更多信息，但背包只是静静贴在腰间，没有任何反应。

刮擦声又响了，更近了。这次清晰地能听出，是从画框后面传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爬出来。

林舟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时撞到了阿杰。阿杰踉跄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不是铁丝，是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个小巧的铜制开锁器。

“你他妈干什么？！”阿杰低声骂了句，慌忙把钥匙塞回口袋，眼神凶狠地瞪了林舟一眼，“想害死所有人？没听见规则说不能大声吵吗？”

“对、对不起……”林舟吓得快哭了，捂住嘴不敢再出声。

“吵死了。”沈惊寒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不想触发规则就闭嘴。”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刮擦声停了。

走廊陷入死寂，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在回荡。那些油画上的窟窿，仿佛在这寂静中变得更深邃，隐隐透出寒意。

苏砚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洛丽塔女孩的画上。刚才阿杰和林舟吵架时，她似乎看到画中女孩的手指动了一下——原本交叠的双手，有一根手指微微抬起，指向走廊深处。

是错觉吗？

她不动声色地往沈惊寒身边挪了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先生，你看那幅画……是不是有点奇怪？”

沈惊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怎么？”

“她的手。”苏砚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好像……动了。”

沈惊寒盯着画看了几秒，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火苗在昏暗中跳动，映得画中窟窿更加诡异。

火光下，他清晰地看到画中女孩的指尖确实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幅度很小，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走。”他熄灭打火机，率先迈步往走廊深处走，“去找‘源眼’。规则说72小时时限，耗着对我们没好处。”

李猛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等等，就这么信那破系统？万一尽头是陷阱呢？”

“总比待在这儿被画里的东西拖走强。”沈惊寒头也不回，“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们没发现吗？所有画的窟窿，都在看同一个方向。”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两侧的油画。果然，无论是贵族还是修女，画中人物的脸都微微侧着，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无一例外地指向走廊深处，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畏惧。

苏媚娇笑着跟上，路过苏砚时，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声音暧昧：“小妹妹，怕的话跟紧姐姐哦。不过……”

她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刚才你提醒沈先生的时候，眼神可一点都不怕呢。”

苏砚没躲，任由她撞过来，同时用极快的速度扫过苏媚的腰——那里有个明显的凸起，形状像是一把折叠刀。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姐姐看错了吧？我腿都在抖呢。”

苏媚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快步跟上沈惊寒。

苏砚跟在后面，脚步刻意放轻，指尖的瑞士军刀被悄悄打开一个小缺口，藏在掌心。

她注意到，林舟和阿杰虽然还在闹别扭，但都下意识地跟着大部队，显然谁也不敢单独留下。

走了大约十分钟，走廊依旧没有尽头，两侧的油画风格却在慢慢变化——从贵族肖像，变成了宗教题材，修女、十字架、忏悔室……但不变的是，所有人物的眼睛依旧是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