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婉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
那孤峭的背影，那熟悉的灰色布衣……是他吗？王林？
她几乎可以确定。
在这鱼龙混杂的坊市中，能有这般独特气质的人可不多见。
机会！这绝对是刷贴贴值的天赐良机！而且是在兄长不在身边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假装随意地踱步过去，目光却牢牢锁定了那个背影。
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自然”接触的方案：假装被绊倒扶一下他的肩膀？还是路过时“不小心”撞到他？或者……像上次那样，找个由头让他伸手？
不行，上次已经用过“赠丹”的借口了，这次再用未免显得刻意。
扶肩膀或相撞似乎更自然些，但风险也大，万一他反应过度……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近，指尖触碰但其肩膀时，那灰衣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动静以及肩膀的触碰，停下了擦拭矿石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皮肤黝黑粗糙，眼角带着细密的皱纹，嘴唇有些干裂，眼神里带着普通散修常有的、夹杂着警惕与讨好的神色。
“这位仙子，要看点什么吗？俺这些矿石都是从黑矿沟深处挖来的，虽然品相一般，但保真！”那汉子见李慕婉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连忙堆起笑容招呼道。
李慕婉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满腔的期待和构思好的“偶遇”剧本瞬间僵住。
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尴尬的红晕，心脏也从高空重重跌落。
不是他……
她竟然认错人了！
“呃……不、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她慌忙摆手，声音都有些发紧，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从那摊位前快步走开，混入旁边的人流中，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方才那愚蠢的误判和此刻的窘迫。
直到走出十几步远，背对着那个摊位，她才敢停下来，靠在旁边一个卖符笔的摊位的支柱上，微微喘息，脸上依旧火辣辣的。
【叮！与普通异性（王老五）产生轻微肢体接触（目光接触及近距离气息感知）。贴贴值+0.1。】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冰冷地宣告着她刚才那一番内心戏和靠近行为，最终只换来了可怜的0.1点收益。
李慕婉看着脑海中那几乎没怎么动弹的贴贴值余额，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不死心，又尝试着在接下来的闲逛中，“实验”了几次。
在一个售卖妖兽皮毛的壮硕摊主那里，她假装对一张火狐皮感兴趣，伸手抚摸皮毛时，“顺便”用手指背面快速擦过了摊主递皮子过来的小臂皮肤。
【叮！与普通异性（熊力）产生轻微肢体接触。贴贴值+0.1。】
在一个人流拥挤的拐角，她“被迫”与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修发生了轻微的肩部碰撞。
【叮！与普通异性（路人甲）产生轻微肢体接触。贴贴值+0.1。】
几次下来，贴贴值缓慢地爬升到了3.5点。
但李慕婉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她试图再次靠近那个卖妖兽皮毛的壮硕摊主，想用同样的方法再“刷”一次时，系统毫无反应。
一个猜想浮现心头。她刻意走到之前那个卖朱砂的憨厚汉子（张铁）摊位附近，假装看其他东西，然后再次“不经意”地靠近，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他正在整理符纸的胳膊。
【叮！与普通异性（张铁）产生轻微肢体接触。贴贴值+0.1。】
嗯？这次有？
李慕婉蹙眉思索。她退开一段距离，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再次尝试靠近张铁，用几乎完全相同的方式，再次轻碰他的手臂。
【……无贴贴值获取。】
果然！
李慕婉明白了。这系统似乎有某种内置的“冷却”机制或者判定规则。
同一个目标，在短时间内，采用相同或极其相似的接触方式，无法重复获取贴贴值，或者收益会骤减乃至归零。
这意味着，她想通过“薅羊毛”的方式，盯着几个固定目标反复刷分的想法落空了。
想要稳定获取贴贴值，要么能找到更多不同的目标，要么……就得不断变换接触方式，或者等待足够长的“冷却时间”。
而这所有自主的、小心翼翼的接触，每一次都只能带来0.1点的微薄收益。
与系统发布任务时，那动辄几十上百点的“巨额”奖励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自主贴贴，效率低下，风险却不小（容易被当成奇怪的人），而且有规则限制。
任务贴贴，收益巨大，但任务内容不可控，且目标……目前仅有王林一人。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可王林……他到底在哪里？
这溪谷坊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刻意寻找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擅长隐匿行踪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慕婉带着这份明悟和淡淡的失落，继续在坊市中穿梭。
她不再刻意去进行那些收益低微的“自主贴贴”，而是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正事上。
她利用刚才积攒的3.5点贴贴值，加上身上剩余的灵石，在几个信誉看起来不错的店铺和摊位上，购买了炼制改良版凝气丹所需的其他几味辅药，又补充了一些制符材料。
期间，她也留意着人群中是否有那道灰色的身影，但直到与兄长约定的汇合时间临近，依旧一无所获。
夕阳西下，给喧闹的坊市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外衣。
人流开始逐渐稀疏，不少摊位也开始收摊。
李慕婉在约定的路口等到了采购归来的李奇庆。
李奇庆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淘到了合意的东西，见妹妹也采购了不少药材和符纸，只当她是对炼丹制符兴趣浓厚，并未多想。
“走吧，婉儿，该回宗门了。”李奇庆招呼道。
“嗯。”李慕婉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在暮色中渐渐沉寂下来的坊市，心中那点因为没遇到王林而产生的遗憾，最终化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看来，刷分之路，道阻且长。
她与李奇庆再次乘上风行鹤，迎着漫天绚烂的晚霞，向着洛河门的方向飞去。
鹤背上的少女，怀中抱着采购来的物资，眼神却比来时更加沉静，也更加坚定。
既然守株待兔不行，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值得“被贴”，或者……主动创造下一次“任务”出现的契机了。
而提升自身实力，无论是修为还是炼丹制符的能力，都是这一切的基础。
回到洛河门，她还有改良版凝气丹需要尝试炼制，还有轻身符需要继续练习。
仙路漫漫，她这个带着奇怪系统的穿越者，终究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而与那座冰山的下一次交集，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只是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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