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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霞光透过纱帘，在浅灰色沙发上投下细碎的暖斑。穆祉丞侧坐着，指尖反复摩挲着沙发扶手边缘的缝线，米白色卫衣袖口被他攥得发皱，连指节都泛出用力过度的青白。
他偷瞄了眼坐在对面地毯上的王橹杰——对方正低头拼着乐高，额前碎发垂下来，挡住一点认真的眼神，指尖还夹着块小零件，轻轻转着圈。明明是往常最让穆祉丞觉得安心的画面，此刻却让他心口像堵了团软棉花，闷得发慌。
练习了一路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穆祉丞深吸口气，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话到嘴边又卡壳，他咬了咬下唇，干脆闭着眼补完后半句，
穆祉丞王橹杰……我们要不……还是分开试试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里的乐高零件碰撞声突然停了。穆祉丞没敢睁眼，只听见对面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王橹杰起身的动静。他心跳得飞快，手指蜷了蜷，等着预想中的追问，比如“为什么”，或者“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可等了几秒，等来的却是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带着点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软乎乎的调子：
王橹杰你喜欢猫还是狗？
穆祉丞猛地睁开眼，撞进王橹杰带着点茫然的眼神里。对方就站在他面前，比他高小半个头，阴影轻轻覆在他身上，语气特别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穆祉丞愣了愣，下意识就答：
穆祉丞狗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王橹杰解释，客厅里就清晰地响起一声：
王橹杰汪汪！汪～
那声“汪”学得格外像，尾音还微微上扬，带着点奶气，却又足够响亮。穆祉丞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瞪着王橹杰，耳朵尖先红了，声音都变调：
穆祉丞王橹杰！你疯啦？怎么突然这么叫？
王橹杰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往前凑了凑，膝盖抵着沙发边缘，微微弯腰凑近穆祉丞。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穆祉丞泛红的耳尖，触感软乎乎的，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狡黠，却又透着认真：
王橹杰你误会了哥哥宝宝，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你和狗亲～过～嘴而已～
“亲过嘴”三个字像小石子儿，一下子砸进穆祉丞心里。他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就想起上周六的晚上——也是在这个沙发上，他窝在王橹杰怀里看电影，看到动情处，一时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咬了咬王橹杰的嘴角。当时王橹杰还笑他，说他像只黏人的小狗，现在倒被对方反过来用这话堵他。
穆祉丞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连后颈都热得发烫。他慌忙伸手推了王橹杰一把，力道却轻得像挠痒，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明显的傲娇气，还强装着凶：
穆祉丞王橹杰你有病吧！谁跟你……跟你亲过了！那明明是……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他越说越没底气，干脆别过脸，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王橹杰那边瞟。见对方没生气，反而憋着笑，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还慢慢往他身边挪，穆祉丞心里的气瞬间就散了大半，只剩点没处撒的别扭。
他偷偷往旁边挪了挪，想拉开点距离，可没等挪远，又没骨气地往王橹杰那边凑了凑，声音也放软了些，带着点委屈的撒娇意味：
穆祉丞我不管，反正我刚才说的话不算数了！你要是再提‘分手’两个字，或者再提……提亲嘴的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王橹杰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王橹杰好，不提了。那现在，要不要继续看上周没看完的电影？
穆祉丞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又靠了靠，把脸埋进他的胳膊肘里，闷闷地“嗯”了一声，耳尖还红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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