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呦呦的油画《重生》被安排在展厅一个不错的位置。
画面上是一个破茧而出的蝴蝶，翅膀却是由破碎的镜片组成，折射出斑斓而充满希望的光芒，技巧虽稍显稚嫩，但情感充沛，引人注目。
沈慕风搂着他的新女伴，一位当红模特出现在了会场。
他今天是作为投资方代表之一来的，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惹眼至极。
他的女伴挽着他的胳膊，姿态亲昵。
“宴哥不是说没空不来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沈慕风笑嘻嘻地问旁边面色冷峻的季宴礼。
季宴礼没理他，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穿着浅灰色套装、正用流利英语与外国评委沟通的纤细身影。
她的侧脸认真而专注，阳光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沈慕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吹了声口哨：
“哟，顾小笙今天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他随即又搂紧了身边的女伴，“不过还是我家宝贝最好看，是吧？”
那模特见状，娇笑着捶了他一下。
“恶心。”
季宴礼冰冷的声音传来。
沈慕风:“……”
这时，余呦呦正好抱着一些画材匆匆从旁边经过，差点撞到沈慕风。
“哎哟，小心点！”
沈慕风扶了她一把，语气轻佻。
余呦呦的画材掉了一些在地上，她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汗珠的脸蛋，眼神清澈明亮，带着艺术生的纯粹感。
沈慕风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亮光，但很快就被惯有的玩世不恭取代。
他松开手，撇撇嘴：
“没事，下次看着点路。”说完就不再看她，转头对女伴说，
“走吧宝贝，去那边看看，这里人多挤得慌。”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停顿从未发生。
余呦呦也没在意，道完谢将东西捡起就赶紧跑开了。
季宴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淡淡开口：
“你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沈慕风不以为意地耸肩：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放心，我有分寸，只走肾不走心，哄她们开心，各取所需罢了。”
他并不掩饰自己风流纨绔的本性。
季宴礼不再说话，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顾洛笙。
他看到她和那个叫余呦呦的女孩说了几句话，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柔和的笑容。
那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似乎对谁都可能露出真心的笑，唯独对他，永远隔着一层伪装。
闭幕式暨颁奖典礼即将开始。顾洛笙深吸一口气，最后核对了一遍流程和演讲稿，走向后台准备区。
季宴礼和沈慕风以及其他校董、嘉宾也在前排贵宾席落座。
灯光暗下，追光亮起。
顾洛笙缓缓走上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她身上，让她有些许不适地眯了下眼，但很快便适应了。她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前排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心跳有些加速。
他果然来了。
她开始了她的全英文演讲。开头几句，她还刻意保持了一点点的生涩和紧张，但很快，当她进入状态，投入到演讲内容中时，那些伪装便不知不觉褪去了。
她的发音变得纯正地道，语调优美，逻辑清晰，侃侃而谈，从容不迫地介绍着本次艺术节的成果和意义，偶尔引经据典，展现出的视野和深度完全超乎了她这个年龄和平时表现出的水平。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不少外国评委都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学生们更是惊讶不已，这个平时看起来安静甚至有些柔弱的顾洛笙，竟然藏着这样的一面？
“我去，这就是那个顾洛笙吧，发音也太标准了吧？”“对啊，这样一对比我这个英专生怎么这么磕搀呢，唉，不来我们学院可惜了。”“就是就是，长的这么纯，按我说她才是校花，迟非晚只能排第二。”
坐在一旁的迟非晚听见这些议论声，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顾洛笙，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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