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

谭华抽泣的踏进屋里，把拿着的红兜子放到茶几上，一屁股坐到脏乱的沙发上抹着泪，季以朝关上门，走进厨房给母亲倒了杯水，“…喝水吧，别哭了。”

母亲接过水喝了两口，就放到茶几上了“阿朝啊，你爸他是去工地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清楚，可能晚上回来。”

谭华听完，没再问什么，起身开始收拾了起来，从茶几上的垃圾，到地上的烟头，她讨好似的给季伟强打扫卫生，还一边向季以朝嗔怪，诉苦：

“这家里每个女人啊，就得脏乱成这样…”

“我在你李叔叔家天天给他们收拾，一个个的…都不念我的好，…负心汉，天天不回家都把我当什么了？”

季以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听着母亲的唠叨捏阿朝的触手。

他不明白，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好打扫收拾？但他从母亲的嘴里听出，她是在那个新家里，过的也不好，才会回来的。

十点二十三分，谭华早早叫季以朝回屋睡觉了，她自己则坐在餐桌上，守着做好的饭菜等季伟强回来，想着给他个惊喜。

季以朝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父亲回家的开门声，之后便是母亲娇滴滴的讨好声，季伟强又喝酒了从进门就没说过话，一直都是母亲在小声唠叨，直到“咣”的一声伴随着碗筷落地与谭华的短暂尖叫声，季以朝下意识抖了一下，一切都骤然安静了。

“啊！”又是一声尖叫谭华被季伟强推到在地上，暴力的撕扯她的衣服，谭华一遍遍求饶，换来季伟强的一个响亮耳光。

这些季以朝以前经常听到，当年他近乎习以为常，因为他无力还手，但现在不该继续这样，母亲不该继续遭受这些。

季以朝抖着身体，手紧紧攥着门把手，脑子里回想母亲对他诉说的那些苦水，“啪！”耳光响亮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他心脏狂跳，猛的拽开门冲了出去。

屋外父亲正压在母亲身上，畜牲般的冲撞着，季以朝冷着脸拿起茶几上的瓷碗，照着季伟强的头重重砸下去，将他从母亲身上推开，拽住季伟强的衣领用瓷碗一下下砸在他的头上，瓷碗被季以朝砸坏露出锋利的破口，对着季伟强的眼珠狠狠扎了下去。

鲜血涌出季伟强早就没了什么生息，季以朝大口喘息转过头看向母亲时，他愣住了。

母亲和父亲一样没有生息的躺在地上，身体残破不堪只有头是完整的，被套在阿朝幻化出的触手上，翻着白眼摇摇晃晃。

“妈…？”声音与泪水一同落下，“啊…啊…！”季以朝面部扭曲的，跪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上嘶吼。

阿朝想哄他，将谭华的那颗头凑近他摇了摇，仿佛再说：不要哭了，妈妈在这里。

季以朝看到了母亲残破不堪的手臂，和手上那枚瓷碗的碎片，母亲想杀他，被阿朝阻止了。

母亲想杀他！

妈妈要他死！

可偏偏只有他活下来了！

偏偏只有他季以朝…

活下来了！

季以朝低着头肩膀颤抖，先是闷声的笑，慢慢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他疯了般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