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季以朝手指无意识攥紧衬衫下摆“还没出分吧…。”

老板娘拍了拍季以朝的背“出了的，我问了好几个跟你同一届考试的，人家都有分了，不过考的都不怎么样…”老板娘说到这换了副嬉笑的脸道：“我看你学习挺努力的，没考上？”

季以朝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来，脑子里闪过一个数字——513。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却，呆愣在原地，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呃…呼呼，差，差一点…啊就差一点…”他开口的声音沙哑哽咽。

“哎呦，还以为你能多有出息呢…没考上大学吧？看你那样…”老板娘嘲讽几句突然顿住，浓郁的血水与腥味喷射而出，是一条鲜绿的触手从老板娘的正脸刺穿了后脑，整个头被通了个血窟窿，只有一头披散着的头发和相连的一点鲜红的头皮。

季以朝脑子懵了，微张着嘴忘记了呼吸，直到一个微凉柔软的物体触碰到他的后颈，他才猛的吸气，大口喘息。

触手从背后攀上季以朝的肩膀，绕到他面前擦拭老板娘喷溅到他脸上的血迹，却突然被季以朝紧紧攥住。

季以朝惶恐不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它，盯了很久才抖着唇开口：“…怎么办？你杀了人…杀人要偿命的！你要我怎么办？她女儿要怎么办？！”他几乎绝望的吼道。

“要尝命的…我也要死…呜…。”季以朝神经质的蹲坐到地上哭泣，手里的东西也掉到地上，一袋面包，一颗褐色的卤蛋…是老板娘塞到他手里的。

季以朝不知所措的盯着那颗卤蛋看，老板娘并不算坏，只是爱嚼人舌根，如果不是他老板娘也不会死了…

季以朝眼神变得空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人。

一旁蠕动着的阿朝突然躁动起来，张大身体包裹住了季以朝。

雨声不断，一直持续着。

晚上十点五十五分，季以朝从卧室的烂木床上挣扎着惊醒，“呃！阿朝…”他低头看向缠在自己身上的阿朝，捏了捏，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做了怎样的噩梦。

“唔…”阿朝紧紧环住住季以朝，似撒娇般嘤嘤。

季以朝无奈的拉扯着它“不要缠这么紧，都怪你压着我的胸口，害我做噩梦了。”阿朝很听话的松了松。

“轰隆”窗外忽然一声惊雷炸响，闪电的光亮将整个屋子照亮了一瞬，季以朝没什么睡意的抬头看过去，窗前没有窗帘，能清晰的看到窗外的雨啪嗒啪嗒的拍打在玻璃上。

“最近老是下雨，被子都潮了…不过下雨就没有那么热了。”季以朝坐到床边，穿上拖鞋，往屋外走，他有些渴了。

“嘎吱”屋门打开，一股浓郁的烟酒味窜到鼻尖，他爸季伟强肯定是又喝多了，坐在客厅抽了很多烟，果然季以朝刚走出门，就看到季伟强躺在客厅沙发上打着呼噜睡着了，他不敢开灯，摸着黑走到狭隘的餐厅倒了碗水喝。

身后的阿朝则是直接打开水龙头，把自己灌溉的湿湿的。

窗外路灯的光照进来，给锅碗瓢盆都照出了影来，季以朝放下碗，他盯着碗，余光却再看自己脚下没有影子的瓷砖，他隐约记得人该是有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