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嘀嗒”季以朝抬起湿漉漉的手扶上楼梯扶手往上爬，雨水划过他的脸颊滴在地上，他全身都湿透了，喘着粗气弯腰一层层往楼上走。

刚才差点被撞，季以朝有些慌乱的想要回家，但路过三楼家门口时，他并没有回家，只是看了眼便继续往上爬，直到气喘吁吁的爬到十八层的一扇大门前，这是楼顶没有任何房间，只有一扇通往天台的铁门。

季以朝停下来倚着门，门后能清晰的听到雨声，他缓缓滑坐到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是阿朝吸收了雨水，又变得黏糊糊的，贴在季以朝身上。

“呼呼…好冷啊，阿朝…。”他双手抱着臂膀，冷的轻微颤抖，书包和雨伞都不见了，肚子里仿佛有热汤又烫又帐，是饿得才会这样。

季以朝无力的往后倚着铁门，脑中嗡鸣，眼前似是飘着星星，他手伸进口袋，里面有一张五块钱，可以买三个个面包一根火腿，或者两包泡面，但他紧紧攥着钱没有动，就算是饿极了，也没有任何食欲。

“唔～”阿朝出了声。

“饿了？”季以朝转头看它，阿朝自己从他身上下来了，在一旁幻化出了一个人的形状，与季以朝一模一样，也同样倚着铁门，扭头看着季以朝。

一人一物对视，季以朝先笑了，笑声在在楼道晃荡，很轻的一声只有阿朝听到了，也只有阿朝能听到。

季以朝站起来，拍了拍阿朝幻化出来看不清五官的头“走吧，去买点吃的。”他说着走下了楼。

走到楼下时季以朝撑起了一把淡绿色的透明伞，他再次走进雨中，这次他没有出小区没有过马路，而是走进了小区楼下的小卖铺。

季以朝是不太愿意来这的…

小卖铺有两个人，这让他心里有些紧张，头都没抬在门口收起伞，走了进去，“哎？阿朝啊，好久没来我这买东西了。”季以朝刚走进去，可能是他颓丧的气质太过突出，一眼就被老板娘发现了。

季以朝没说话，走到买面包的货架拿了一个，身后的老板娘开始和结账的两个妇女说话：“真是养不熟，那小子哪次来买东西，我都会看他可怜，送他点什么呢！看见我也不知道问好。”

老板娘像领头羊，说完其他两人也开始小声附和“这小子和他爸一模一样邋里邋遢的…”

“也是可怜啊，看他那样子精神上说不定…”

几个人在那小声说笑，季以朝拿完面包就去结账了，两个人看他过来，拎起东西跟老板娘招呼一声就走了。

季以朝把钱放到桌子上，老板娘拿过钱还想在说几句，嘴张了张没出声，看着季以朝那张瘦弱颓废，白到如死人般的脸有些怵，但一想起他爸今早还来她这赊账，跟他闹过，就拧着眉气不打一处来“阿朝，你知不知道你爸在我这赊了多少账？你回去可得跟他说说，你不会真跟你爸一样是个无赖吧？”

“…我会跟他说，让他给你钱。”季以朝说着没要找的钱，转身就往门外走，老板娘叫住了他：“哎！阿朝！”

她从柜台与货架中间挤过来，顺手在货架上拿了个什么塞到季以朝手里“听说你前些天高考了？考的怎么样啊？”

老板娘说来也可怜，丈夫十几年前搬货时突发心梗死了，留下公婆和一个女儿要照顾，她女儿就比季以朝小两岁，也高中了，过几年也要高考，她天天操心得这个和她女儿同龄的就会去比较。

季以朝抬起眼看着她想：

高考还没出分吧…

他记不清是哪天考的试了

应该还没出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