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衔用灼热的眼神盯着林安，他自己一无所知的沉迷其中。

一朝埋在心底的莫名情绪如大坝喷涌般而出，势不可挡。

校服下单薄的身影，那他在冰凉的河里，又是何等的绝望，令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被针扎反反复复凌迟行刑，在为林安心痛。

“季衔，能不能不要一直看我。”

林安似乎受不了了，带着一丝哀求的声音依旧如记忆中的小声，轻飘飘的感觉。

“嗯？”季衔得林安的提醒才反应过来，眼神里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只余平时的静谧。

他恍然道：“林安，你好瘦啊。”

语气悠然绵长是心疼的感叹。

林安听见的一刹那，脸一下白了又白，雪色落在脸上，微微垂头不再说话，让人看不出神情。

这句话清楚的揭露出林安不太好的生活处境，季衔话中没有瞧不起，贬低林安的意思。

可能是话快，难免会有歧义之处。

季衔看着林安同样肤色略白的脖颈，“林安，我们成为同桌是个珍贵的缘分。所以我看不得你……这个模样，就当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

他找不出听起来不婉转的形容词来形容对方的处境。

林安的身体一颤，在逐字理解话中深意。

季衔是个很好的人，他帮过他。在他平静黯淡无光的世界里，散向一束光的人。

季衔耐心的等待对方的反应，时间在此刻变得漫长。

半晌后，一句轻的像雪的回答：“谢谢你，季衔。”

露出大半张脸，林安嘴角泛起僵硬的笑，呆的像刚进化来机器人，需要相关人员引导，帮助之下变得更好。

可这笑落在季衔心里，寂寞的伤感，酸涩的心。

季衔不再多加言语来修饰他的话，“嗯。”

他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他们都会好好的。

季衔从课桌里拿出：“加个微信？”

林安顿时一惊，不知所措的竭力保持端坐的动作，没有说话，季衔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依旧耐心的等待回答。

林安递过来的是一款淘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智能手机，屏幕上的划痕杂乱无章，只能勉强够看清，似一丝模糊的面罩。

季衔看着心里难受，打开手机干脆利落的扫对方，多一秒都是对双方的难熬。

“同桌，我家里有我不用的手机，明天送你一个。”

林安连忙摆手拒绝，“不，不用了。”

“没事，反正放着也是生灰，帮帮我吧，同桌。”

见林安蹩着的眉头，季衔双手做辑继续劝导：“同桌，……”

林安这才接受季衔突如其来的善意，他不知道季衔会坚持多久，无论多久，哪怕短短一秒都是他赚的，他太渴望外界的善意。

就像人类渴望着呼吸，鱼儿渴望着水流。

一天过的很快，一位熟悉的搭子同学，冲着季衔晃了晃手机，“季衔，怎么上次不来打游戏了？这次晚上来不来？”

“来。”

季衔提着里面没几本书的黑色书包，单肩斜挎，朝同学点点头。

大步追向几步远的林安，“等我一下，同桌。”

季衔看着落后一步的林安，等对方和他并排走，黄昏的夕阳，熟悉的小道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依偎的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