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年间,有个叫金乔觉的僧人,为寻亡母魂灵,竟自请坠入地府。彼时地府怨气冲天,恶鬼嘶吼着撕扯生灵,他却捧着经卷,在血污中跪坐诵经——母亲生前信佛,他便以佛法渡化亡魂,盼能借功德寻得母亲踪迹,这一守,便是百年。
他的慈悲渐渐传开,连恶鬼见了他,也会暂敛戾气。直到那日,他在奈何桥头撞见一头异兽:浑身覆着青黑鬃毛,额间生着一只通透的竖眼,正被一群厉鬼围攻,却只是缩在角落,喉咙里发出呜咽。金乔觉上前,以佛珠驱散厉鬼,才发现这异兽虽形貌凶猛,眼中却满是迷茫,似是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处。
“你是谁?为何困于地府?”金乔觉轻声问。
异兽晃了晃脑袋,竖眼微微发亮,竟口吐人言:“我不知……只记得醒来便在这黑暗里,能听见千万人的哭喊,却分不清方向。”
金乔觉心中一动——这异兽竟有通听万物的异能,却因无人指引,成了地府里的孤魂。他伸手抚过异兽的鬃毛,温声道:“我给你取名‘谛听’,愿你能辨善恶、明是非,随我一同渡化亡魂,可好?”
谛听似懂非懂,却蹭了蹭他的掌心。此后,金乔觉诵经时,谛听便卧在他脚边,竖眼轻阖,将地府里亡魂的哭诉一一记下,再用意念传递给他;遇到冥顽不灵的恶鬼,谛听便睁开竖眼,让恶鬼看见生前的罪孽,不少恶鬼竟因此幡然悔悟。
有次,十殿阎罗因一桩亡魂错判案争执不下,金乔觉带着谛听前往。谛听只是凝神听了片刻,便指出错判的关键——那亡魂生前曾救过三人,却因小鬼疏忽漏记功德。阎罗们震惊不已,这才知谛听竟能通晓大千世界的过往未来,连地府卷宗里的疏漏都能察觉。
日子久了,金乔觉在谛听的协助下,渡化的亡魂越来越多,却始终没寻到母亲的魂灵。他望着地府里无尽的黑暗,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谛听蹭了蹭他的手臂,竖眼中映出他的身影——它不懂什么是成佛,只知道要跟着这个给它名字、给它温暖的人,陪他在这地狱里,听尽千万声哭喊,渡尽无数个亡魂。
后来,金乔觉成了地藏王菩萨,谛听便成了他的坐骑。每当地藏王在地府巡视,谛听便驮着他,踏过忘川河的血浪,穿过枉死城的阴霾,用它能通晓大千的异能,帮地藏王寻着那些需要渡化的魂灵,也守着那份始于地府的、跨越生死的慈悲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