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妧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她的嘴角不断渗出，染红了她的脸颊，也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剧痛，根本无法动弹，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卫庄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玄色衣襟上沾着她的血，眼神还是那般冷冽，却似乎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妧从未见过的，像是痛苦，又像是悔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看到了一束光，温暖而柔和，像是母虎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气息，让她无比安心
她笑了，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弧度
她想起了黑木林里的岁月，想起了母虎温暖的怀抱，想起了与狼群搏斗的日子，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卫庄时的场景，想起了他教她练剑、给她取名时的模样
原来，动物死了，也会有自己的天堂呀！
原来，是虎妈妈来接她了！
她，太累了！
在人类的世界里，她学不会如何做人，学不会如何克制自己的情感，学不会如何分享自己的“猎物”，更学不会如何面对卫庄的冷漠与伤害
她不想再留在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里了，她想回到虎妈妈的身边，回到那个只有生存与温暖的黑木林
她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嘴角却挂上了浅浅的笑容，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等待虎妈妈带着她去往那个没有痛苦的天堂
卫庄蹲下身，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她嘴角那抹释然的笑容，心脏犹如被坠落的巨石碾磨，疼得他没法呼吸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的手，握过无数次鲨齿剑，斩杀过无数敌人，在这江湖的战场上面对过比他强大的敌人，就连当初直面玄翦时，也没有如此颤抖过，可此刻，面对怀中这个即将逝去的少女，他的手，却抖得不成样子
他封住她全身的穴道，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抱起，十四岁的身体却轻得让他心慌，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彻底失去她，鲜血染红了双手，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像是在灼烧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的心
“不许死！”他低声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再隐忍的颤抖，语气却依旧强硬，“我命令你，不许死！”
他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那一剑，击中了她的要害，以她的伤势，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师父——鬼谷子，只有鬼谷秘术，才能挽回她的性命
可鬼谷远在千里之外，她能撑到那里吗？
卫庄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抱着妧，起身就走，他的步伐很快，甚至带着一丝慌乱，与平日里的从容不迫判若两人，玄色锦衣在风中飞舞，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少女，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韩非摇着折扇，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这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惋惜，张良叹了口气，面露不忍，轻轻闭上了眼睛，紫女站在廊下，眼神复杂，看着卫庄慌乱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红莲从卫庄的身后走出来，看着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妧，心中五味杂陈，有委屈，有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此刻，谁都没有说话，整个紫兰山庄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卫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妧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卫庄抱着妧，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庄的大门外，朝着云梦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必须救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她！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也是他从未有过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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