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卫庄手腕一翻,轻易制住她的下颌,指腹触到她粗糙的皮肤和尖锐的牙齿,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他见过无数凶狠的杀手、残暴的盗匪,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似人非兽,似兽非人
少女挣扎着,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因力气耗尽,最终无力地垂下眼睑,彻底昏迷过去,卫庄俯身,将她轻轻抱起?十几岁的身体轻得像一阵风,仿佛稍一用力便会碎裂,却又与浑身的伤痕和骨子里的凶悍,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你叫作妧(wàn)吧!”他低声道,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断
卫庄抱着她转身,颀长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木林的暮色中,只留下满地狼尸与凝固的血迹,诉说着方才那场生死搏斗,鲨齿剑归鞘的嗡鸣,是这场荒林邂逅的收尾,也开启了一段注定悲怆的羁绊
紫兰山庄的静室,药香弥漫
妧躺在软榻上,眉头紧蹙,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仍不时抽搐,仿佛还在抵御着无形的敌人,紫女端着药碗走近,看着榻上少女浑身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般重的伤,寻常人早已毙命,她竟能撑到现在”
卫庄立于窗边,背对着床榻,玄色的夜行披风垂落地面,斗篷帽遮住了他的神情:“她不是寻常人”
紫女将特制的金疮药涂抹在妧的伤口上,指尖刚触碰到她的皮肤,妧便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是全然的警惕与凶狠,挣扎着想要起身,卫庄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妧竟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喉咙里的低吼也弱了几分
“她听不懂人话,习性与野兽无异”紫女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总不能一直留在紫兰山庄”
“留在我身边!”卫庄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她的身手,是块好材料”
接下来的日子,妧成了紫兰山庄里最特殊的存在,她不穿布料衣物,只肯裹着柔软的兽皮;不食熟食,卫庄让人送来的烤肉,她会撕开生吞活剥,吃得满脸是血,眼神满足而野性
她从不与人交流,无论紫女如何尝试靠近,都会被她凶狠地驱赶,唯有在卫庄面前,她才会收敛几分戾气,却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像一头警惕的幼兽,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卫庄开始教她武功!
他没有循序渐进,只是拔剑演示,鲨齿剑狂放不羁,横剑术招招致命,狂如风、猛如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妧坐在一旁的梁柱上,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从拔剑的姿态到挥剑的轨迹,再到收剑的瞬间,她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演示完毕,卫庄将一柄木剑丢到她面前,妧跃下梁柱,捡起木剑,学着卫庄的模样拔剑
她动作生涩,却精准地复刻了横贯四方的起手式,力道虽不足,剑招的神韵却分毫不差
卫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鬼谷纵横剑法精妙绝伦,即便是天赋异禀之人,也需数月苦修才能入门,而她仅凭一遍演示,便能模仿得如此精准,这份天赋,堪称妖孽
接下来的日子,卫庄每日演示剑法,妧则在一旁默默模仿,她没有招式的概念,却能凭借野兽般的本能,完美复制卫庄的每一招每一式,甚至能在实战中,根据对手的出招动作,本能地做出最凌厉的反击,她的进步之快,连卫庄都感到震惊,仿佛她天生就该握着剑,天生就该在厮杀中生存
然而,兽性终究难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