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白得像殓布。
我背着炭筐推开家门时,灶膛里的火苗正舔舐着铁锅底。母亲哼着歌谣,祢豆子在灶台边踮脚偷夹腌萝卜,三个弟弟妹妹围着火盆玩石子——这是我家最后的温度。
再睁眼时,满屋猩红。
母亲的头颅滚在门槛边,脖颈断口凝着黑血;三个弟弟妹妹叠在墙角,像被折断的纸人;祢豆子倒栽在米缸旁,左胸插着一截断裂的刀刃,血顺着米粒缝隙渗进缸底。我扑过去抱她,她的手指却突然扣住我手腕,獠牙刺进我脖颈——
“哥……杀……我……”
她的瞳孔泛着鬼的猩红,嘴角淌血,却用尽最后人性推开了我。我抽出柴刀砍向她脖颈,刀刃在离皮肤一寸处停住
——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