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

车子刚拐进公司附近的辅路，宗妍握着方向盘随口提了句：“今天去公司主要是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下时代少年团的师兄们和三代师弟们，然后确定一下音乐会的节目，接下来就是训练了，如果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量安排。”

温书瑶正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闻言转过头：“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先训练吧。”她抬手揉了揉胳膊，“在韩国忙着收尾的工作都没有时间训练，体能也没跟上，我感觉自己的体能都快退化了。”

“退化倒不至于，”宗妍笑了笑，“你在韩国练的底子还在，就是得捡一捡。正好这次音乐会排练，能把状态找回来。”

温书瑶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她在韩国最后几个月全是解约、收拾行李、办签证的琐事，练习室都没踏进去几次。前几天跟时代少年团偶遇时，看他们走路都带着练舞的挺拔劲儿，自己反倒有点心虚。

“家族音乐会规模不小，暑假档人多，公司挺重视的。”宗妍踩了脚刹车等红灯，“你是文娱部第一个签约女生，官宣的时候肯定会有热度，也会有争议，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嗯，知道。”温书瑶应了声。在韩国当练习生时，也见过新人出道被议论的场面，早就有心理建设了。

“不用怕，”宗妍转头看她一眼，“实力能说话。到时候你的节目要是出彩，争议自然就少了。”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往前开。温书瑶问：“音乐会的节目，是我单独上，还是跟别人合作？”

“都有可能，”宗妍说，“今天去了跟制作团队、还有时代少年团的经纪人一起聊。李总倾向让你先跟师兄们合作一个舞台，稳妥点，再单独出一个solo，展示你的实力。”

“跟师兄们合作？”温书瑶愣了下，“他们不忙吗？”

“忙肯定忙，但公司安排的，他们会配合。”宗妍说，“而且他们人都不错，之前跟你碰到过，应该能处得来。”

温书瑶想起那天在楼道里的场景，几个人虽然一开始误会她是私生，但后来挺热情的，心里稍微松了点。

“三代的小朋友们也会去，”宗妍补充道，“他们年纪小，好奇心重，可能会围着你问东问西，不用觉得烦，随便应付两句就行。”

“嗯，没事。”温书瑶笑了笑，“我在韩国也带过新来的练习生，知道小孩子的性子。”

车子滑进公司地下停车场，灯光惨白晃得人眼睛发花。温书瑶扫到不远处三五成群的女生，都低着头刷手机，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瞟，透着股不对劲的劲儿。

“那是ss，我们小心点。”宗妍一边拉手刹一边说，声音压得很低。

温书瑶哦了一声，赶紧收回目光，跟着宗妍推开车门。她今天特意穿了身黑，连帽子口罩都戴得严严实实，就是想低调点。可地下停车场就这么大，那些女生的视线跟粘了胶似的，黏在她们身上。

两人一句话不说，头也不抬，脚步飞快地往电梯口冲。到了跟前才发现，电梯外已经站了六七个人，手里都举着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着电梯门的方向。

“趁着人少赶紧上。”宗妍低声说了句，拉着温书瑶往电梯里挤。

温书瑶被她拽着，后背都绷直了。她知道ss的厉害，在韩国也见过私生蹲守，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有点发怵。两人刚站定，宗妍就按了关门键，只想赶紧离开这地方。

电梯门刚要合上，突然被一只手挡住，“叮”的一声又弹了开来。

时代少年团几个人走了进来，昕哥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文件夹。他看到电梯里的温书瑶和宗妍，愣了一下，眼神扫过两人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最后啥也没说，侧身让后面的人进来。

温书瑶一米七的个子，在女生里不算矮，可站在时代少年团这群大高个中间，瞬间显得娇小了不少。电梯门“咔哒”一声合上，世界突然就静了下来。

小小的电梯里挤了九个人，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没人说话，就这么僵着。

宗妍心里直打鼓。她跟着公司这么多年，出外务常被粉丝认出来，现在为了不暴露温书瑶，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帽子压到眉毛，口罩遮到眼睛，就露了个下巴。可粉丝精得很，温书瑶这气质，就算捂得严，也跟普通ss不一样，她真怕被认出来。

昕哥显然没认出她，跟时代少年团的几个小孩一样，把她们俩当成了跟到地下车库的ss。

电梯里的气氛越来越闷。温书瑶往宗妍身边靠了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没拿手机，也没抬头看任何人，就盯着自己的鞋尖，跟没看见时代少年团似的。

马嘉祺站在斜后方，视线不经意落在温书瑶的后背上。她穿的黑色卫衣料子普通，可衬得后颈的皮肤白得晃眼。他心里有点纳闷——一般ss跟到电梯里，早拿着手机偷偷拍了，要么就直勾勾盯着他们看，哪有这样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他们不存在。

严浩翔也在观察。他站得近，能看到温书瑶露在外面的手腕，细细的，没戴任何饰品，也没有举着手机的动作。他碰了碰旁边的丁程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温书瑶的方向，意思是“这人有点怪”。

丁程鑫挑了挑眉，程鑫挑了挑眉，扫了温书瑶一眼。确实，这ss也太淡定了。以前碰到的，要么紧张得手抖，要么假装看风景实则偷偷录像，眼前这两位，尤其是个子高的那个，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挺平稳。

宋亚轩忍不住往那边瞥了瞥，口罩上方的眼睛转了转。他觉得这女生的身形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他碰了碰刘耀文的胳膊，小声嘀咕：“哎，你觉不觉得她有点怪？”

刘耀文压低声音：“是挺怪的，不拍也不看，啥意思啊？”

“别说话。”马嘉祺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们别声张。不管是不是ss，现在在电梯里，没必要起冲突。

温书瑶其实听到了他们的小声嘀咕，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她也不想这样，可没办法，总不能现在摘了口罩说“我是你们新来的同事”吧？只能硬着头皮装到底。

宗妍更紧张，手心都出汗了。她能感觉到昕哥和几个小孩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赶紧往温书瑶身后缩了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不起眼。

电梯慢慢往上走，数字一个个跳着。到三楼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好像有人按了按钮。温书瑶心里一紧，生怕又进来几个ss，到时候更难办。

门开了，外面没人，又缓缓合上。

“会不会是同伙？”贺峻霖小声问张真源。

张真源摇摇头：“不好说，再看看。”

温书瑶偷偷叹了口气，心里祈祷着赶紧到楼层。她现在浑身都不自在，被这么多人盯着，跟被审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