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倒计时 23:50:00
主门焊死的第七小时,海城下起暴雨,雨点砸在救生筏顶棚,像无数细刃敲刀。
三人弃筏回港,浑身湿透,却无人觉冷——火与雨在皮肤上互咬,温度刚好。
仓库内,炎拓把胸口新火纹展示给两人看:
银线被铝热重新熔铸,边缘呈流金色,像给心脏焊了一层护板。
“洞的火我收了,”他哑声道,“下一步,借谁的刃?”
阮昼把断臂指节骨(鼓槌)碎片排成一行,共七片,每片刻痕对应一处南山徽缺口。
“刃是猎人旧徽,”她抬眼,目光穿过雨幕,“要借,只能借你的骨。”
聂九罗把电脑屏幕转向两人——
卫星红外显示,主航道南端出现新热源,温度高达900℃,却在水下20米,像一把暗火刀,刀口直指旧港。
“洞在回炉,”她低声,“回炉需要新刃,也回赠我们一把——借不借?”
2
借刃条件简洁却残酷:
① 以真骨为鞘,指节碎片为刃,合成“反刃”;
② 刃需火源血开锋,炎拓负责;
③ 刃成后,由聂九罗亲手插入主门焊疤,让洞自断火脉。
炎拓把掌心“炎”徽贴到骨片边缘,火与骨相遇,发出“滋啦”白烟,像旧友反目。
“借可以,”他抬眼,“但我要留刃柄,柄里藏火,关键时刻,我点火,刃碎,洞断。”
阮昼点头:“猎人允许反杀。”
3
倒计时 20:00:00
工作室改成临时锻间。
聂九罗把真骨(不周骨)固定于台钳,用铝热刀沿骨面开槽,槽深两毫米,宽一指,刚好容七枚碎片。
炎拓把胸口火纹按在槽口,银线受热,熔成液滴,滴进槽内,像给骨灌铁水。
阮昼把碎片依次嵌入,每嵌一片,就用兽哨轻吹一声,哨声被骨槽吸收,发出更低回声,像刃在认主。
七片嵌完,骨面隆起一条暗金线,线呈流云状,从骨首蜿蜒至骨尾,像给骨披一层火织云。
聂九罗抬眼,与炎拓对视:“刃成,起名。”
“借刃。”炎拓把骨片贴到耳侧,火与骨共振,发出极轻“叮——”,像刀鸣。
4
倒计时 18:00:00
雨停,旧港退潮,露出更多礁石,像黑兽交错的齿。
渔船第三次出港,这次船底加装“刃鞘槽”——铅盒一只,内藏借刃,盒盖连炎拓心率,心跳过百,盒自开。
阮昼把航线设成“U”形,先远离,再折返,像给洞摆一道回马枪。
聂九罗把卫星图调至实时红外,900℃暗火刀仍在移动,速度3节,方向正北,目标——旧港。
“洞在送刃上门,”她抬眼,“我们回赠,礼尚往来。”
5
倒计时 16:00:00
船停主航道北端,距岸12海里,水深55米。
声呐投下,屏显出现暗火刀真身——
一柄金属化骨梁,长七米,宽半米,梁身布满倒生骨刺,刺尖呈熔红色,像被地幔烤过。
骨梁中央,有一道新鲜焊疤,疤口呈“炎”字形,正是昨夜炎拓焊的主门残片。
阮昼眯眼:“洞把焊疤拆下,磨成刃,回赠我们——借刃对借刃。”
聂九罗把借刃从铅盒取出,骨面在日光下呈暗金色,与骨梁遥相呼应,像旧友隔海相望。
炎拓把掌心“炎”徽贴到骨梁焊疤,银线与熔红相遇,发出“轰”一声闷响,水层被震出圆环,像巨兽打响鼻。
“礼收下,”他哑声笑,“回礼也备好。”
6
倒计时 14:00:00
借刃被装上遥控推进器,推进器前端带倒钩,可嵌入骨梁焊疤,后端连铝热引信,由炎拓心率遥控。
聂九罗把推进器抛入水,借刃在水下划出金线,直奔骨梁。
阮昼把潜水舱推出,自己进舱,负责现场校准,她把舱停在骨梁上方,用机械臂抓住借刃,倒钩对准焊疤——
“咔。”
借刃嵌入,骨梁焊疤被倒钩咬住,像钥匙插锁,锁与钥匙同时发出低鸣,男声与女声重叠,像洞与猎人在对话。
阮昼把引爆器抛给炎拓,自己退舱,借绳回船。
7
倒计时 12:00:00
骨梁被借刃固定,推进器启动,把暗火刀方向强行扭转,刀口由北转东,指向一片无礁空海——
那里,是昨夜准备好的“焚场”,水下30米,提前布了环形铝热粉,只要骨梁进入,火源一触,即可形成水下火旋风。
炎拓把心率调至80,掌心银线与借刃无线相连,心跳每升一次,骨梁速度就增0.5节,像火在催马。
聂九罗把电脑屏调至分屏——
左半,骨梁移动轨迹;右半,焚场温度实时曲线。
她抬眼,与炎拓对视:“送刃进坟,你点火,我关门。”
8
倒计时 10:00:00
骨梁进入焚场,环形铝热粉被推进器水流扬起,像水下银河。
炎拓把心率升至100,掌心“炎”徽瞬间亮至金色,借刃引信点燃,铝热剂自毁,3000℃火舌顺骨梁焊疤爬满全身——
暗火刀被反刃切割,骨刺熔断,熔红变惨白,最后化为灰浆,被潮水冲散。
焚场温度骤升至1200℃,海水被汽化,形成巨型气泡,气泡升至水面,炸开,发出“咚——”最后一声心跳,像洞被反刃割腕。
9
倒计时 08:00:00
气泡炸开,渔船被掀得横移,快锁绳绷到极致,却未断。
三人躺甲板,浑身湿透,却大笑。
阮昼把借刃碎片捞回——只剩半片,边缘呈熔金色,像被火吻过的月。
“借刃碎,洞失刃,”她抬眼,“下一轮,它只能徒手。”
炎拓把掌心“炎”徽贴到碎片,银线与金色相交,发出极轻“叮——”,像刀鸣谢幕。
他哑声笑:“徒手更好,我嫌刀长。”
10
倒计时 06:00:00
船回旧港,焚场温度降至正常,水下只剩一圈灰白沉淀,像给海铺了一层薄毯。
聂九罗把借刃碎片嵌进自己左胸第三根肋骨表面,用医用胶固定,像给骨戴一枚金色徽章。
“骨约完成,”她抬眼,与两人对视,“洞被反刃割伤,它会怒,怒到露脸。”
阮昼把兽哨碎片含进唇间,用舌尖推至上颚,像给刀上最后一道油。
“露脸就好,”她轻声,“猎人只认脸,不认背。”
炎拓把右臂举到夕阳下,银线与“炎”徽交错,像火与骨签下反向契约,他哑声笑:
“刃已还,”
“债未清,”
“下一轮,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