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时,她便在我心上刮了一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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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禅“我去,这什么鬼地方?”
林禅已经在这森林里摸索着走了一天,却仍旧茫茫看不到尽头,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走累了,她瘫在地上,仰天长叹。
林禅“鸡腿烤鸭肘子肉,蒸鱼烧鹅驴火烧,我想你们了——”
林禅“有没有好心人施舍一顿饭。”
她苦中作乐地抱拳,想着过往陪师兄师姐下山装傻扮乞丐的日子,而后乍然泄气,在地上睡得格外安详,天可怜见的,这下真成乞丐了。
别说这些勾她馋虫的美食,偌大的森林什么也没有,树木参天遮云蔽日,好心人,呵,连鸟都不愿意来这儿拉屎。
林禅曲肘,枕着手臂望天,持续奔走将她白衣都染得灰扑扑,头上更是沾了几片草叶,却也不减半分绝色,只是吊儿郎当的下九流气质将这好好的仙风道骨给毁了。
连鸟叫都听不到声,光听自己肚子唱空城计去了,林禅心烦,一个鲤鱼打挺不耐地坐起来,继续锲而不舍地跟天道讲道理。
林禅“道祖老爷,就算您再不满弟子偷懒,也不是这个罚法儿啊。”
道祖:“……”
傻逼天道,不理人。
林禅抓耳挠腮,用火烤,跳河里,重新布个阵法,都回不去,回不去就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还走不出去,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她是宗门老二,上打不过师父师兄,下斗不赢师弟师妹,已经准备从里到外贯彻摆烂之法,平生就发展美食和美人两种爱好。
奈何仙门大比他们好面子的好师父不准她拿倒数,林禅这才临时抱佛脚,懒人好不容易勤快练习一回,结果布个阵,再一不小心进到这阵中,人变小了不说,还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里是斗罗大陆,人人修炼一种叫武魂的东西,而她的乾坤尺就是她的武魂。但林禅现在不想知道什么武魂,她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哪里有人。
最重要的是,哪里有饭。
这里的植物都是活的,她吃着嫌膈应。
眼看又要入夜,林禅认命地继续往外走,嘴里念着禅儿要饿死了,一面喊师父,师兄,一面喊道祖,佛祖,观音菩萨……准备谁灵以后自己就拜哪一个。
不知不觉又走了一天。
林禅感觉自己都要去见道祖了,才终于瞅见能吃的活物,一湾小溪,里面许多游鱼。苍天垂怜,只怪她身上符箓众多,却连个辟谷符都没有,而她平日耽于口腹之欲,身体也尚未辟谷。
林禅随便插了两只鱼,用木棍穿着,再用火符一烤,嗯,成功化成焦炭。
林禅“没想到本姑娘的厨艺竟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牺牲了好几条鱼后,林禅终于拿着条半生不熟的鱼上路了,行至此时天光已经从林层透了出来,显然到了森林外围。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林禅“又来了什么鬼东西?”
林禅低喃一句,脚步放轻朝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串鱼的木棍轻轻别开树丛。
男人?准确说,是个少年。
一个约莫十二三的少年正靠在树上,双眸紧闭,眉头皱着,俊美的面孔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仿佛陷入了什么美梦。
而他面前,赫然有一只刚死不久的风狒狒,刻着白虎的匕首和包袱一同散在身侧。
终于看到人,林禅可以说是喜极而泣,但愿不要是个死人,林禅快速上前探了下少年的鼻息,长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
林禅“喂,还活着吗?”
霍雨浩“嗯……”
少年无意识闷哼一声,但只是动了动手指,并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这是被困在识海里了?
林禅“看我给你来张清心符。”
朱砂笔画的黄纸被随手一点,贴在少年额头。精神之海里的霍雨浩刚和天梦冰蚕融合,就感觉周遭起风了,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凝聚。
霍雨浩“天梦哥,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有人来了,在给你疗伤?”蚕宝宝形态的天梦围着霍雨浩转了一圈,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好的气息,蚕宝宝化为天梦,声音也由黏糊变得冷冽,“好了雨浩,你可以出去了,哥要开始睡觉了,没事儿不要打扰哥。”
霍雨浩点点头,准备出去看看是谁在帮他,少年缓慢睁开眼,灵眸美而清亮。
那张脸挨得特别近。
柳叶眉,桃花眼,鼻梁很高,唇红而薄,黑而浓密的睫毛振如山雀尾稍,是霍雨浩短暂此生见过的,除妈妈外最漂亮的姑娘。
烈阳当空,却被头上树冠遮住,只能摇落一些明灭碎影,在她脸上晃呀晃,晃呀晃,让她像从光里生长出来的神像。
眼对着眼盯了一会儿,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脸颊,让少年自认为冰冷的心脏乱跳。霍雨浩忍不住撑手往后退了一步。
林禅这才回神,看着他。
林禅“原来你醒了呀。”
霍雨浩“刚、刚刚醒。”
霍雨浩爬起来,捡起包袱。
霍雨浩“我叫霍雨浩,雨水的雨,浩然正气的浩。”
霍雨浩,好普通的名字。
林禅对他一笑,两指扯下他额间的符箓朝他晃了晃,她说——
林禅“我叫林禅。”
林禅“孤灯同夜禅的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