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瓦尔基里指挥部会议室。
于洢站在投影前，向局长不知火花耶和几位处长汇报视察结果。报告已经提前发给大家，但她还是要口头总结。
“五个学院，情况各不相同。”她切换幻灯片，
“圣三一，表面光鲜，实则特权明显，普通学生积极性低。建议加强监督，确保军训公平性。”
下一张。
“红冬，装备严重短缺，后勤供应不足，但学生士气尚可，训练扎实。已紧急调拨冗余装备支援。建议联邦增加对红冬的拨款和物资支持。”
再下一张。
“山海经，整体较为优秀，训练系统全面，学生素质高。唯一问题是训练强度大导致疲惫。建议适当调整强度，保证恢复时间。”
“千禧年，科技先进但依赖严重，基础训练薄弱。已在督促整改。建议加强基础训练，建立应急预案。”
最后一张。
“格黑娜，纪律涣散，装备杂乱，内部矛盾突出。已临时整顿，效果有限。建议派驻专职教官长期指导，协助建立统一训练体系。”
汇报完毕。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花耶开口：“装备调拨的事，谁批准的？”
“我。”于洢说，
几位处长的视线瞟了过来。
“第一空输大队长权限内，冗余装备用于紧急支援。”
“红冬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更需要支持。”
不知火花耶盯着她，没再追问。
“报告会提交给联邦学生会。至于能不能落实，轮不到我说话，看上面的意思。”
散会后，白石叫住于洢。
“小心。调拨装备的事，有人会拿来大做文章。”
“谁？”
“那些不想看到红冬好起来的人。”白石压低声音，“红冬要是强了，你就动了别人的蛋糕。”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该做的往往最得罪人。”白石拍拍于洢的肩，
“第一空输那边怎么样？”
“框架搭起来了，训练在进行。”
“好好干。”白石说，“局长对你期望很高。”
于洢回到第一空输大队。训练场上一片热火朝天，新兵们在练习车辆快速装卸，老兵在模拟支援作战。小枉在指挥保卫部布置新岗哨，看到她回来，跑过来敬礼。
“大队长，凯撒的人又来了。在会客室等着。”
“知道了。”
会客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人，穿着凯撒的深灰色西装，头顶光环是暗金色。一个年轻人，像是助理，拿着公文包。
“于大队长，幸会。”中年人站起来，“我是凯撒集团对外合作部的山本。这位是我的助理小林。”
“山本先生找我有事吗？”于洢没握手，直接坐下。
山本笑了笑，也不介意。
“关于上次的合作提案，有些细节想再谈谈。”
“提案我已经批了，装备也接收了。还有什么细节？”
“关于‘优先考虑凯撒的安保服务’这一条。”山本说，“我们希望具体化。比如，瓦尔基里在需要外部安保支持时，凯撒有优先竞标权。在采购装备时，凯撒有优先供应权。”
“这超出我的权限了。”于洢说，“具体条款需要局长和联邦学生会批准。”
“我们可以先达成意向。”山本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如果于大队长愿意推动，凯撒会有相应的感谢。”
他把文件推过来。于洢看了一眼，没接。
“这是？”
“合作诚意。”山本笑了笑，
“我们愿意为朋友提供便利。比如，第一空输的直升机需要定期维护，凯撒有最好的维修团队。车辆需要更新，凯撒有最新型号。甚至……个人方面，于大队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帮忙。”
话说得很直白。于洢想起石川教官的话：一旦收了第一次，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文件留下吧，我会考虑的。”
“好的。”山本站起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们走了。于洢拿起文件，翻了几页。
条件很优厚，但代价也大——一旦签了，第一空输就成了凯撒的半私有部队。
她把文件丢进保险柜，没签。
走出会客室，小枉在门口等着。
“大队长，他们……”
“没事。”于洢说，“继续训练。”
下午，她去看了良奈负责的运输部训练。良奈正在教新兵快速装卸货物，动作麻利，骂人也狠。
“快点！蜗牛都比你快！再慢今晚别吃饭！”
新兵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加快速度。
于洢看了一会儿，叫来良奈。
“进度怎么样？”
“还行。”良奈擦了把汗，“大部分能按时完成装卸，但配合还差。得练。”
“练吧。”
她又去了朔夜的支援部。朔夜在教火力协调，用沙盘模拟战场，让队员们练习计算弹道和支援时机。
“这里，敌人躲在掩体后，直接射击效果差。需要用烟雾弹掩护，然后投掷爆炸物。”朔夜指着沙盘，“谁来设计路线？”
一个队员举手，说了方案。朔夜点头，补充了几个细节。
于洢看了会儿，没打扰。接着去了纱白的后勤部。纱白在调试新的通讯系统，几个工程兵在帮忙。
“队长！”纱白看到她，跑过来，“新系统搞定了，信号范围扩大一倍，加密等级也提高了。”
“干得好。”
最后去了指挥部。夏羽在整理战术资料库，祁鹤在处理文件。
“大队长。”祁鹤抬头，“下周的训练计划已经排好了，你看一下。”
于洢接过文件。计划很详细，从早到晚，每一小时都有安排。
“可以。”
她看向夏羽。“战术资料库整理得怎么样？”
“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夏羽说，“格黑娜和圣三一的战术特点已经录入，红冬和山海经的在整理，千禧年的……比较复杂，还需要时间。”
“慢慢来。”
走出指挥部，天色已晚。训练场上的灯亮了起来，还有小队在夜间训练。于洢站在场边看着，想起视察五个学院的场景。
圣三一的特权，红冬的坚韧，山海经的传统，千禧年的科技，格黑娜的混乱。
基沃托斯就像个缩小的世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完美。
她拿出加密笔，在训练日志上写：
“第一空输训练正常推进，凯撒试图加深合作，已拒绝。继续观察。”
写完后，她收起笔，看着夜空。
灰环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但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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