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特传一则重报:何家当代掌门人何止青与时家二小姐时息茗进行联姻。
新闻登顶市报当天,时息茗已经挂断几十通因为她嫁入豪门来混脸熟的陌生号码,与这些人兴奋、嫉妒、嘲讽的极端情绪不同,时息茗平静地收拾完属于自己的行李箱,前脚刚从别野的二楼旋转楼梯踏下来,抬头对上坐在褐色皮革沙发上的父亲。
他的脸色比她更平静,甚至完全是冷漠。
“嗯,到了何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要知道,何家是大户人家,你要是惹那群商人不愉快,你自己解决。”时父抬起一只手扣住杯柄喝茶,昏黄色的瞳色同茶水的浊色一致盯着时息茗抿成细线嘴唇。
时父心底暗忖他这个小女儿跟她那个离婚后不见踪迹的妈一般无趣,当年娶他妈就为吃口软饭。
时息茗不打算和他说话,不了解情况的旁人看来一定痛斥女儿不尊不孝,可用这些骂声换一次离开这个家的机会,简直太值了!
直到坐上公交车的那瞬间,时息茗深深地吸气,感受着这一切的变化,虽然她与何止青并不相识,连这个名字她都是第一次听。
但很快心底的激动、开心、喜悦淹没对未知的恐惧。
何家别野分布在S市各处,便连平时里喝茶聊天也修建一方空地供给,更不多说中心城耸立的公司大楼最是气派。
而时息茗来的便是何家主宅,一方建在水清路旁的开阔地带。
时息茗停住,立起行李箱,滚轮转了半圈定住,她视了一圈有她几乎十个人高的大门,目光停在二楼西侧从阳台里肆意生长出来的爬山虎。
视野被一片清新绿色笼罩时,头顶上飘下来一道低沉又带着清透的青年音,“站这么久了,还不进来么?”
她寻着声源望过去,正对上双手撑在玉色砌成的外栏杆上眯眯眼笑着的青年,男人的眉弓很高,在面中投下深色阴影盖住瞳孔,又因为微微仰头,乌黑的瞳色上泛起反光。
“你是何止青?”时息茗嘴快地来了一句。
她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这话少点礼貌,立马将视线移开,“抱歉,我的意思是…您是何少爷?”
“嗯,我是,不用抱歉,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何止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她身后却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温和地笑着递出一只手,“手给我。”
时息茗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递过去,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却不带犹豫地做完,“怎么了?”
她的手被何止青宽大温暖带着点沐浴后潮湿的掌心牢牢扣住,“这样…你还是不记得我?”
实话实说,时息茗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何止青的图像,利索地摇摇头,“你和我认识?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她一边被何止青牵住手往前院里走,一边努力回想。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有很多时间。”何止青还是温柔地笑着,只是密长的睫毛下盖过一闪而过的失落。
何止青引着她进来,“坐吧。”他的视线在时息茗落座时才舍得从她的小脸上移到她手腕内侧那道浅色的疤痕,他很明白这伤是怎么来的,不过他不会现在问。
他撤开视线,时息茗正双眼亮亮地盯着他笑。
何止青抬手曲起指节蹭了蹭脸颊,“这么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时息茗确实也不是个矜持的人,加上她本身是生活在乡下玩泥巴长大的,所以身上干净的没半分小姐气质,“你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还要和我联姻?按常理说,你和大家族联姻我倒是不意外,可是我家只是个小企业,就算是放在整个商业圈里也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如果说是因为她时息茗长得漂亮有点姿色也说不过去,S市美女如云,随便换一个都比她这一米六五的身材有滋有味,所以,时息茗只能想到何止青是猪油蒙了心。
“因为…我等你很久了,这房子再大,没有你我也感觉自己活的好生硬,现在你来了,这里才鲜活,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何止青一只骨节分明凸出青筋的大手扣住她的小手按在加速跳动的心脏面前,“我很想你。”
手被他扣着,时息茗居然没有想反抗的意思,反倒觉得这个何家少爷比她想象中情感更细腻,可她无法理解他口中的思念。
根本对她,是莫须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