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与现实不同，做了改动

一、

机场的广播声遥远而模糊，严浩翔拖着行李箱，走在T3航站楼的人流中。三年了，洛杉矶的日光和珠江的暖风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同的印记，但此刻，他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

他回来了。

推开公司练习室的门时，里面正放着一首熟悉的歌。贺峻霖背对着他，正在对着镜子调整动作，少年的身形比三年前拔高了不少，肩膀也宽阔了些，但那专注的侧脸轮廓，却依旧清晰地刻在严浩翔的脑海里。

音乐戛然而止。

贺峻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贺峻霖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复杂的神色覆盖，有惊讶，有痛楚，最后都化为了一片冰冷的平静。

“你回来了。”他开口，声音清冷得像一块冰。

严浩翔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我好想你”，但所有的话在看到贺峻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时，都变得苍白无力。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

二、

严浩翔的回归在公司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对于贺峻霖来说，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深潭，只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们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见面时会点头示意，会礼貌地打招呼，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亲密无间。贺峻霖总是很忙，忙着练习，忙着录节目，忙着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填满，仿佛只要不闲下来，就不会想起那个曾经在他生命里占据过全部的人。

严浩翔知道，是他亲手打破了他们之间的信任，是他选择了离开，选择了那条看似光鲜却充满荆棘的路。他没有资格要求贺峻霖原谅他，他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他，像一个守护者，远远地看着他发光发热。

公司安排他们一起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是那种需要搭档配合的类型。

录制现场，贺峻霖看着搭档名单上“严浩翔”三个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抬起头，对上严浩翔略带歉意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配合的。”

游戏环节，需要两人背靠背夹着气球前进。这是他们曾经玩过无数次的游戏，默契得仿佛一个人。

但这一次，他们的步伐却显得有些凌乱。气球在他们之间滚来滚去，几次都差点掉在地上。

“左脚，先迈左脚。”严浩翔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贺峻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按照他说的做了。这一次，他们顺利地走完了全程。

回到休息室，贺峻霖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一言不发地喝着。

“霖霖……”严浩翔忍不住开口。

“贺峻霖。”贺峻霖打断他，声音依旧清冷，“在外面，请叫我名字。”

严浩翔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看着贺峻霖，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疏离和冷漠。

“对不起。”他低声说。

贺峻霖拿着水瓶的手紧了紧，他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前方的墙壁，声音有些沙哑：“严浩翔，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算勉强粘起来，也永远都会有裂痕。”

三、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直到有一天，公司安排他们一起拍摄一支MV。剧情很简单，是两个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因为误会而分开，最后又重归于好的故事。

拍摄现场，导演要求他们演出那种久别重逢的复杂情感。

“严浩翔，你的眼神要带着愧疚和思念，贺峻霖，你要演出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犹豫和挣扎。”导演在监视器后面喊着。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阳光下，像一幅静止的画。他张了张嘴，想对他说“对不起”，却发不出声音。

贺峻霖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他压了下去。他走上前，伸出手，像是要触碰他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卡！很好！这条过了！”导演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贺峻霖迅速收回手，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毛巾擦了擦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严浩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四、

那天晚上，严浩翔在公司楼下拦住了贺峻霖。

“霖霖，我们谈谈。”他说。

贺峻霖看着他，眼神疲惫，“严浩翔，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有。”严浩翔的声音很坚定，“关于三年前的事，关于我为什么离开。”

贺峻霖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严浩翔，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恳求，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带着点痞气却又眼神清澈的少年。

“好。”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映照在贺峻霖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三年前，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欠了很多钱。”严浩翔的声音很低沉，“他找到了我，说只要我愿意去国外签一个练习生合约，他就能拿到一笔钱来填补公司的漏洞。我……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看着他一辈子都活在债务里。”

贺峻霖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严浩翔苦笑了一下，“我不敢。我怕你知道了会看不起我，怕你觉得我是个为了钱可以放弃梦想的人。而且，我当时也太年轻，太天真，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很快回来，就能弥补一切。”

“可是你没有。”贺峻霖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丝泪光，“你一走就是三年，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严浩翔，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吼。

严浩翔看着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伸出手，想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却被贺峻霖躲开了。

“对不起，霖霖，对不起……”他只能一遍遍地说着这三个字。

五、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贺峻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他冷漠，偶尔会在他练习的时候，指出他动作上的不足，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疏离。

严浩翔知道，这是贺峻霖在给他机会。

他开始更加努力地练习，他要让贺峻霖看到他的改变，看到他的决心。

公司举办了一场年末的演唱会，他们作为回归的成员，自然也在表演名单之中。

演唱会的后台，严浩翔有些紧张。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次正式舞台，他不想搞砸。

“紧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严浩翔回头，看见贺峻霖正拿着一瓶水站在他身后。

“有点。”他老实回答。

贺峻霖走过来，将水递给他，“喝点水，别想太多。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好好享受舞台。”

严浩翔接过水，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他看着贺峻霖，轻声说：“霖霖，谢谢你。”

贺峻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是严浩翔三年来，第一次看到他笑。那个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融化了他心里所有的冰霜。

“谢什么？”贺峻霖说，“我们是搭档啊。”

六、

演唱会很成功。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严浩翔站在舞台中央，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贺峻霖，少年的脸上带着汗水，笑容灿烂。

下台后，他们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祝贺声不绝于耳。

严浩翔在人群中寻找着贺峻霖的身影，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他。贺峻霖正靠在墙边，仰头喝着一瓶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严浩翔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刚才……”他开口。

“刚才很棒。”贺峻霖放下水瓶，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笑意，“比以前更棒了。”

严浩翔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贺峻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霖霖，”他轻声说，“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贺峻霖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严浩翔的胸口，那里，是他曾经送给他的一个挂坠。

“严浩翔，”他低声说，“有些路，走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严浩翔的心沉了下去。

但贺峻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们可以一起走一条新的路。”

严浩翔看着他，眼睛里逐渐亮起了光芒。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贺峻霖的手。

贺峻霖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他的手很暖，带着一丝薄汗，却让严浩翔感到无比的安心。

窗外，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的故事，也即将翻开新的篇章。

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