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安宁
林砚刚挂掉警局的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指节泛白。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他眯了眯眼,神情冷峻得不像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赘婿。“周伯安”三个字在脑海中反复滚动,像是某个深埋的暗雷,突然炸响。
苏老爷子坐在老宅的书房里,阳光从雕花木窗斜射进来,落在他的紫砂茶杯上,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听完林砚的话,他手中的茶杯顿了一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动。“不可能……伯安他怎么会……”他低声喃喃,捻着胡须的动作渐渐停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几乎是冲进来的,脸色发白,喘着粗气:“老爷!林先生!不好了!周伯安不见了!还带走了小姐和小千金的体检报告,还有……还有咱们家的安保图纸!”
苏清鸢闻声抱着女儿下了楼,还没走到客厅,怀里的小家伙便察觉到气氛不对,瘪着小嘴,发出细弱的哼唧声,“唔嗯……”似是在抗议这压抑的氛围。林砚快步迎上去,手臂一展,将两人护在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别慌,家里的备用安保系统昨天刚升级完,他拿走的图纸早就失效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安排人手,语速飞快却条理分明:“通知外围巡逻队加强戒备,封锁东南角的所有出口,顺便联系刘队长,调取周伯安最近一周的行动轨迹。”两个小时后,手机屏幕亮起,是警方发来的消息:目标在城郊一处废弃仓库现身,并留下威胁字条。林砚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神色凝重的妻子和一脸担忧的岳父,目光稍作停留后迅速收回。
“我跟你一起去!”苏清鸢咬着唇,攥住林砚的手腕,语气坚决,“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林砚低头看着她,眉宇间染上一丝无奈,伸手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听话,你在家看好女儿,我有分寸。”他说完,又低头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小家伙正咿呀地叫着“爸爸”,朝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天色渐暗,林砚驱车驶向城郊。废弃的仓库矗立在荒野中,破败的铁皮屋顶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走近时,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摇曳着微光,映得仓库内部如同旧胶片般模糊不清。周伯安背对着门,站在一堆破旧木箱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U盘。
“林砚,你果然敢来。”周伯安猛然转身,脸上的恭敬与谦卑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怨恨与不甘,“这么多年,我对苏家忠心耿耿,可结果呢?老爷子宁愿信你这个外人,也不肯把安保部交给我!凭什么?!”他说着,语气愈发歇斯底里。
林砚面无表情地向前迈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锋,“就凭你为了钱,能和林正雄同流合污;就凭你为了几个铜板,可以背叛信任你的苏家。”他的声音平淡,却字字戳心,“你以为境外资本会真的保你?林正雄已经全招了,你跑不掉的。”
周伯安的脸色瞬间剧变,他像疯了一样举起手中的U盘,嘶吼着:“那就一起完蛋!我得不到的东西,苏家也别想要!”然而,话音未落,仓库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周伯安彻底乱了阵脚,转身就往后面的逃生通道冲去,却迎面撞上了早已埋伏在此的警员。
林砚稳步走上前,从地上拾起那个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迷你读卡器确认内容。果然,里面存储的是苏氏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数据。他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目光扫向远处赶来的苏老爷子和苏清鸢。苏清鸢怀里的女儿看到他,顿时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爸爸!”
风波平息的当晚,苏家摆了一场盛大的家宴。苏明远端着酒杯走到林砚面前,目光复杂地盯了他几秒,终于主动碰了碰杯,“以前是我看错了你,你确实是苏家的好女婿。”林禹扬眉一笑,轻晃杯中的红酒,“一家人,不说这些。”
苏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围坐一桌的家人,尤其是林砚怀里那个正啃着饼干的小外孙女,眼眶忽然湿润。他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低声说道:“苏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啊。”林砚摇头,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鸢,眼底尽是深情与宠溺,“是我们一家人共同撑过来的。”
夜深人静时,林砚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苏清鸢靠在他肩头,任晚风轻拂。孩子玩累了,趴在父亲怀里沉沉睡去,嘴角还残留着一点饼干碎屑,模样憨态可掬。苏清鸢轻声问道:“以后……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吧?”林砚微微收紧胳膊,把妻女拢得更紧了些,“有我在,就不会让麻烦靠近我们。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月光洒下来,笼罩着相依而眠的一家三口,仿佛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所有曾经的阴霾都消散在这一片安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