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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狭雾山 霜淬心(一)

鬼灭:旮旯game

狭雾山的夜间的雾浓得化不开,湿冷的水汽黏在和服上,冻得诗织浑身发僵。她踉跄着扑到木屋门前,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檐下晃动的风铃与素色门帘。

醒来时,鼻尖萦绕着草药与粟米的清香,身下被褥松软,肩头的划伤已敷上药膏,刺痛感淡了大半。视线缓缓冲散昏沉,先撞见木屋简朴的梁木,墙面挂着数柄打磨得锃亮的长刀,刀鞘泛着冷硬的乌光,刃口隐有寒芒流转;角落堆着叠得齐整的深色劲装,针脚密实利落,透着常年磨损的痕迹;案几上摊着泛黄的纸卷,上面画满凌厉的刀势图谱,旁侧笔墨批注密密麻麻,字里行间皆是杀伐气。不用细想便知,屋主人定是常年与凶险对峙之人,或许正是能斩除恶鬼的强者,这念头让绝境中的诗织心头燃起一簇微光。

床边坐着位白发老者,天狗的面具遮住脸庞,见她睁眼,便端过一旁温在炭火上的粥碗递来,声音沉稳如山间磐石:“醒了就趁热喝粥,身子亏得厉害,先养足气力。”

诗织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双手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漫进四肢百骸,稍稍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意,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惶恐与恨意,指尖不自觉微微发颤。她垂眸望着碗中软糯的粟米,鼻尖一阵发酸,那些被恶鬼撕碎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模样,童磨温柔假面下的残忍,逃亡路上的颠沛流离,每一幕都扎得她心口发疼。沉默片刻,她轻轻将粥碗搁在膝上,抬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对着老者深深俯身,额头几乎贴到膝头,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却字字坚定:“先生,晚辈井川诗织,父母皆死于恶鬼之手,见屋内陈设,我相信先生一定是能与恶鬼抗衡的强者,求先生收我为徒,教我灭鬼之术。我不愿再任恶鬼宰割…”

老者静立片刻,目光掠过她眼底的执拗与藏不住的伤痕,缓缓颔首:“你的感官真的很敏锐,当然如果你下定决心,我便可以教你,不过…灭鬼之路凶险万分,你可要好好想想”。

“晚辈不怕苦,不怕死。”诗织抬眼,眼底凝满决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未落,“只要能斩尽恶鬼,纵使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老者望着她单薄身形里藏着的韧劲,终是轻叹一声:“既如此,便留下吧。我叫鳞泷左近次,往后称我鳞泷师父即可,养伤期间,先熟悉山林环境,待身子好些,便从基础练起。”

诗织心头一松,眼眶瞬间泛红,对着老者再次俯身行礼:“多谢师父成全。”

往后几日养伤,诗织每日静卧休养,闲暇时便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景致发呆。木屋坐落在山林深处,院外种着几株樱花树,枝叶繁茂,风一吹便簌簌作响;院内铺着平整的青石,中央空地上留有深浅不一的刀痕,显然是常年练刀所致。每日清晨天未亮,便能听见院外传来清脆的刀风声响,伴着少年少女的轻声交谈,打破山林的寂静。

约莫三日后,诗织伤势渐愈,能勉强起身走动,刚推开木门走到廊下,便撞见庭院里练刀的两道身影。少年身着一袭黄橙绿三色交织的羽织,留着肉色的头发,他迎着晨光挥刀时,动作利落干脆,每一刀都力道十足,刀风裹挟着凌厉锐气,却偏偏眉眼温和干净,眼底带着浅浅笑意;身旁的少女留着黑色短发,粉红色和服的随着动作轻扬,身形轻盈灵动,挥刀姿态舒展流畅,笑容明媚得如晨间晨光,格外鲜活。

二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停下动作转头看来,少年率先迈步上前,语气温和:“你便是师父收留的姑娘吧?身子好些了吗?我叫锖兔,她是真菰,我们都是师父的弟子,往后便是师兄师姐了。”

真菰也快步跟上,手里还攥着块用油纸包着的和果子,笑着递到诗织面前:“诗织妹妹对吧?这是山下买来的红豆团子,甜糯得很,你刚养伤,吃点甜的补补气力。”

诗织望着二人和善的眉眼,心头泛起久违的暖意,轻轻点头应下,接过团子道谢:“多谢锖兔师兄,多谢真菰师姐,我身子好多了,麻烦你们费心了。”

“都是同门,不必客气。”锖兔笑着摆手,目光落在她尚未完全愈合的肩头,轻声叮嘱,“伤势没好透,别逞强走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自那以后,锖兔与真菰便时常照料诗织。白日练刀间隙,锖兔会主动教她扎马步、练基础刀势,见她姿势僵硬,便耐心上前纠正,指尖碰过她酸痛的手臂时,总会刻意放轻力道,细细讲解发力技巧;真菰则总偷偷给她塞些甜糯的和果子、温热的麦茶,待她如亲妹妹般,时常柔声宽慰她不必急于求成,修炼需循序渐进,日子久了自然会有长进。

在二人的陪伴照料下,诗织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些许,眉眼间的怯懦也淡了几分,偶尔会坐在廊下,静静看着他们练刀,悄悄记下招式要领,指尖不自觉跟着比划,心底对斩鬼之术的渴望愈发强烈。

又过了几日,诗织伤势彻底痊愈,便正式投入修炼之中。每日天未亮,她便跟着锖兔、真菰进山奔跑,狭雾山的山路蜿蜒陡峭,碎石遍布,跑不了多久便脚底生疼,渐渐磨出血泡,每一步都踩着刺痛,她却咬着牙不肯停歇,只默默跟着二人的身影往前,汗水浸透衣襟,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山道上,晕开细碎的湿痕;白日里,三人在庭院中练刀,诗织从挥刀基础练起,每日需挥刀千次以上,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麻木得失去知觉,便用冷水敷一敷,缓过劲来继续练习,掌心磨出厚茧,甚至被刀柄硌出伤口,渗出血珠,她也只是简单包扎便重新拿起刀;到了夜里,便跟着师父记诵恶鬼的习性弱点,研读呼吸法图谱,常常熬到深夜,困倦难忍时,便用冷水泼脸保持清醒,一遍遍琢磨图谱上的要义,不敢有半分懈怠。

师父见她心性坚韧,肯下苦功,根基也日渐扎实,便开始教她水之呼吸,锖兔与真菰也时常在旁辅助,帮她领悟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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