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古楼外围的密林里,血腥味像墨汁滴入清水,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染开来,粘稠得让人窒息。琉璃护着身后的小男孩,指尖已扣住黑金匕首的刀柄,冷冽的寒光顺着刀刃流淌,与她耳间晃动的银饰交相辉映,发出细碎却极具威慑力的声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身着黑色劲装、腰佩族徽的张家族人出现在林间小道上。为首的是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眉眼间带着张家特有的冷硬,目光扫过满地尸骸时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不是同族的尸体,而是路边的碎石。当他的视线落在琉璃身上时,眉头骤然拧紧,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与轻蔑:“苗疆蛊女?竟敢擅闯张家禁地,还敢包庇我族‘放野’的子弟?”
“包庇?”琉璃嗤笑一声,凤眸微挑,语气里的嚣张几乎要溢出来,“你们把一群半大孩子扔进满是粽子和机关的古楼,美其名曰‘放野’,实则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也配叫家族筛选?”她侧身让出半个身子,露出身后蜷缩的张起灵,“看看你们捧在手里的‘张家未来’,不过是个浑身是伤、连眼神都没了光的小可怜。这样的筛选,不如叫屠杀。”
中年男人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张家之事,岂容你一个外族女子置喙!此子是我族‘圣婴’候选,历经‘放野’活下来是他的宿命,生死有命,与你无关!”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族人上前:“把此子带回古楼,拿下这个擅闯禁地的妖女!”
几名张家族人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刀,步步紧逼,刀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也是刚从“放野”现场过来。琉璃眼神一冷,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墨蓝色的裙摆无风自动,银饰碰撞的声响急促起来,像是战前的鼓点。
“想拿我?”她轻笑一声,身形骤然一动,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苗疆战舞的轻盈与现代搏杀术的狠辣在她身上完美融合,她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手腕一翻,黑金匕首出鞘,寒光一闪,便架在了其中一名族人的脖颈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奉劝你们,最好别动。”琉璃的声音冰冷,匕首微微用力,割破了对方脖颈的皮肤,渗出一丝鲜血,“我琉璃族的蛊术,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若是我在他身上下一枚‘蚀骨蛊’,不出三个时辰,他便会浑身溃烂而死,痛苦不堪。”她眼神扫过剩下的族人,带着十足的威胁,“你们谁想试试?”
张家族人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苗疆蛊术的威名在外,传闻中能杀人于无形,他们虽自负武功高强,却也不敢轻易招惹蛊女。中年男人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再贸然下令,只能怒视着琉璃:“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琉璃收回匕首,却依旧将张起灵护在身后,凤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坚定,“我要带他走,亲自教导他。他的医术、武功,都由我负责。”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嚣张,“至于你们张家的规矩,在我这里没用。要么同意,要么,我就血洗了你们这所谓的禁地,让张家的‘放野’仪式,变成你们的葬礼。”
就在这时,琉璃的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成功威慑张家族人,初步达成守护目标。主线任务【拯救张起灵】正式发布:1. 治愈张起灵的外伤与心理创伤;2. 保护他免受张家内部的迫害;3. 教导他生存技能与武功,提升其自保能力。任务奖励:失传云蛊培育法、灵泉升级权限、张家古楼机关分布图。失败惩罚:宿主将被强制遣返现代,张起灵命运回归原点。”
“强制遣返?”琉璃挑眉,心中冷笑,“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张起灵,我护定了。”她看向身后的小男孩,蹲下身,语气瞬间柔和下来,与刚才的狠戾判若两人。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眉心依旧微蹙,那是对眼前状况的困惑;眼神偶尔瞟向地上的尸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嘴角紧抿,身体微微紧绷,显然还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但与初见时相比,他空洞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死寂的黑夜里,燃起了一点星火。
“别怕,他们不敢伤害你。”琉璃伸出手,指尖带着灵泉的清凉,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我会治好你的伤,教你怎么保护自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她的动作温柔,眼神真诚,没有丝毫虚假。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很大,漆黑如墨,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琉璃能读懂他的情绪——他在怀疑,在犹豫,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渴望。渴望被保护,渴望不再独自承受痛苦。
“你叫张起灵,对不对?”琉璃轻声问道。
小男孩微微颔首,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嗯。”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很好。”琉璃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专属医生和私人教练。”她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瓶灵泉水和一包特效止血粉,“这是灵泉,能快速愈合伤口;这是止血粉,不会留下疤痕。”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灵泉水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张起灵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能感觉到,伤口的剧痛在快速缓解,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伤口蔓延开来,驱散了身体的寒冷与疲惫。
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幕,脸色更加难看,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眼前这个苗疆女子不好惹,武功高强,还会蛊术,硬拼下去只会让张家损失惨重。而且,张起灵是“圣婴”候选,若是出了意外,他也承担不起责任。
“你若执意要带他走,也可以。”中年男人沉吟片刻,咬牙说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干涉张家的内部事务,也不能让他脱离张家的掌控。他终究是张家的人,未来要承担起张家的责任。”
“张家的责任?”琉璃嗤笑一声,眼神冰冷,“你们所谓的责任,就是让他成为没有感情的工具,为张家卖命?”她站起身,直视着中年男人,语气坚定,“我可以不干涉张家的内部事务,但他的命运,必须由他自己决定。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从今天起,他的安全由我负责。若是你们张家有人敢打他的主意,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她的话语里带着十足的威胁,凤眸中闪过一丝疯批的狠戾,“我说到做到。”
中年男人脸色铁青,却也只能点头同意:“好,我答应你。但你若是违背承诺,张家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琉璃向来言出必行。”琉璃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抱起张起灵,“我们走。”
张起灵的身体很轻,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琉璃心疼地收紧手臂,将他护在怀里。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但却没有挣扎,只是乖乖地靠在她的怀里,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琉璃抱着他,转身离开了这片血腥的禁地。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告别这场残酷的“放野”仪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温暖而美好。
张起灵靠在琉璃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怀里的温暖。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气,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他空洞的眼眸中,那一点星火越来越亮,逐渐驱散了死寂的黑暗。
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苗疆女子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保护自己。但他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对他好,是第一个读懂他情绪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为他挺身而出的人。
琉璃抱着张起灵,行走在密林之中。她能感觉到,怀里的小男孩正在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她低头看了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眉头微微舒展,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
“小可怜。”琉璃轻声呢喃,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她加快脚步,朝着密林深处走去。那里有她早已选好的临时住所——一个隐蔽的山洞,干净、干燥,还能抵御野兽的袭击。她要在那里,好好照顾张起灵,治愈他的伤口,教导他武功和生存技能,让他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不再被任何人欺负。
系统空间里,灵泉潺潺流淌,现代物资库储备充足。琉璃有信心,能让张起灵快速恢复健康,变得越来越强。而她与他的羁绊,也在这血腥的禁地之中,悄然加深,成为彼此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
眼眸深处的死寂,正在被一点星火逐渐点亮。琉璃知道,这条守护之路注定充满荆棘,但她无所畏惧。为了张起灵,她可以与整个张家为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因为他是她跨越时空而来的执念,是她此生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山洞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山洞内,琉璃为张起灵盖好毯子,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银饰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在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温暖。
张家古楼的方向,传来了隐隐的争执声,但琉璃毫不在意。她知道,从她将张起灵护在身后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与张家站在了对立面。但她不怕,只要能守护好身边的人,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夜色渐浓,密林里恢复了宁静,只有虫鸣与风声相伴。琉璃靠在石壁上,握紧了腰间的黑金匕首,眼神坚定。她的守护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张起灵眼眸中的那一点星火,终将燎原,照亮他漫长而孤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