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地上的灶门葵枝似乎对炭治郎怀里药包的草药气味产生了反应,她喉咙里的低吼声变得急切了一些,挣扎着想要靠近。其他几个“孩子”也躁动起来,嘶吼声此起彼伏,暗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炭治郎……或者说,是他怀里可能蕴含“能量”的东西。
墨瓷看着这场面,若有所思。
“看来,他们‘挑食’的范围,也包括一些特别的植物呢。”她得出结论,然后对着炭治郎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甜美笑容,“你想让他们安静下来吗?或者说……你想让他们‘恢复’一点点理智吗?虽然记忆可能没有了。”
炭治郎心脏猛地一跳。“恢复理智”?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你能做到?”他不敢置信,却又无法抑制心底那卑微的渴望。哪怕家人变成这样,如果能有一点点过去的意识……
“试试看嘛。”墨瓷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提议玩个游戏。她朝炭治郎伸出手,掌心向上,“把药给我一点点?还有……你背上的女孩,也放下来吧,她好像……也快‘醒’了哦。”
炭治郎猛地转头看向背上的祢豆子。果然,祢豆子苍白的小脸微微皱起,眼睫毛开始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与小茂他们之前类似的呜咽声。
不!不能让祢豆子也变成这样!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炭治郎。他看着墨瓷伸出的、白皙却仿佛带着魔力(或者说诅咒)的手,又看了看地上正渐渐失控、嘶吼着开始尝试挣脱无形束缚的家人们,再看看背上即将异变的妹妹……
绝望如同冰冷的雪水,淹没了他。
他颤抖着手,解开了背带,小心翼翼地将祢豆子放在地上离墨瓷稍远的地方。然后,他咬着牙,从怀里掏出那个药包,从里面取出一小撮混合的干草药,放在墨瓷摊开的掌心。
他的动作带着献祭般的沉重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墨瓷接过那撮草药,凑到鼻尖闻了闻,皱了皱小鼻子:“味道有点冲。”但她还是走到之前捣药的石臼旁,将草药放进去,又看了一眼地上躁动不安的“家人们”。
“嗯……这次,加点别的试试。”她自言自语,目光在屋内扫视,最后落在了炭治郎身上。
炭治郎被她看得寒毛直竖。
只见墨瓷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笑容甜美得令人窒息。
“借你一点点‘味道’哦,就一点点。”
不等炭治郎反应,她忽然踮起脚尖,伸出微凉的手指,极快地在他脸颊上——那沾染了泪痕、雪水和灰尘的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
炭治郎整个人僵住了。
而墨瓷已经收回手,指尖沾着一点他皮肤的微湿和气息,转身回到石臼旁,将那一点点属于“灶门炭治郎”的“味道”,连同草药一起,再次捣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加自己的血。
炭治郎呆立在原地,脸颊被触碰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的、诡异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