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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下留人!这哪里是烧火棍,分明是两百块的大黄鱼!

八零国营厂花:靠捡破烂馋哭京圈大佬

  那上海男人下车的时候,皮鞋擦得锃亮。

  这年头能开桑塔纳进县城的,不是大领导就是真正的大老板。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眼神在废墟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沈玫瑰面前那张黑漆漆的桌子上。

  不,确切地说。

  是落在了桌子断腿处的茬口上。

  那里刚才被斧头震了一下,掉了一块黑皮。

  露出了里面一抹深褐色的芯材。

  虽然很小,但在行家眼里,就像黑夜里的灯泡一样刺眼。

  男人眼神凝固了一秒。

  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鼻子。

  “哎唷,这里的灰尘真的是太大了。”

  “小姑娘,我是上海乐器厂的采购,姓吴。”

  “听说你们厂拆迁,有些老房梁老门板,我想来看看能不能收点回去做二胡杆子。”

  沈玫瑰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吴老板,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上辈子,厂里那堆黄花梨的老料,就是被这人用几百块钱一车拉走的。

  后来这批料子在上海变成了高档家具,卖出了天价。

  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捡这么大的漏。

  “吴老板是吧?”

  沈玫瑰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站着。

  手却看似随意地搭在那个断腿的茬口上,挡住了那点“春光”。

  “找老木料您得去里面,赵大爷在那边管着呢。”

  吴老板笑了笑,眼神却一个劲往那桌子上瞟。

  “那个不急。”

  “我看你这张桌子有点意思。”

  “这桌子腿都断了,你一个小姑娘搬回家也占地方。”

  “不如这样,我正好缺个垫脚的料,这桌子你卖给我,我给你五块钱。”

  “怎么样?五块钱够你去百货大楼买条新裙子了。”

  他在赌。

  赌这个乡下丫头不识货。

  五块钱买一张黄花梨的大案?

  这算盘打得,在上海都能听见响声。

  沈玫瑰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

  “吴老板,您真会开玩笑。”

  “五块钱?”

  “您当这是杨树还是柳树呢?”

  她也不装了。

  从兜里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碎玻璃片。

  滋啦——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她在桌面上狠狠刮了一下。

  那层积累了几十年的厚重油泥,像黑色的皮一样卷了起来。

  随着油泥剥落。

  一股奇异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不是霉味,也不是普通木头的土味。

  而是一种类似降香的辛辣中带着甜意的味道。

  “这味道……”

  旁边看热闹的赵大爷吸了吸鼻子。

  “咋这么香呢?”

  沈玫瑰吹了口气。

  刮开的地方,露出了如琥珀般温润的木质。

  纹理行云流水,中间还有几个像眼睛一样的诡异花纹。

  那是黄花梨最典型的特征——“鬼脸”。

  吴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

  刚才的漫不经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见绝世美人的贪婪。

  “鬼脸!这是老海黄!”

  他脱口而出。

  说完就后悔了。

  这不等于是自己把底牌给亮了吗?

  “原来吴老板识货啊。”

  沈玫瑰把玻璃片一扔,拍了拍手。

  “既然您知道这是什么,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五块钱?”

  “您再加两个零,我都不一定卖。”

  周围的工友们都听傻了。

  赵大爷手里的二锅头差点没拿稳。

  “多……多少?”

  “加两个零?五百?!”

  “沈玫瑰你疯了吧!一张破桌子你要卖五百?”

  吴老板深吸一口气,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姑娘。

  本来以为是个村姑,没想到是个行家。

  这下不好弄了。

  “小姑娘,话不能这么说。”

  “这桌子虽然是黄花梨,但品相太差了。”

  “你看,腿断了一根,面上全是刀痕,还要大修。”

  “这种残件,不值五百。”

  吴老板开始压价。

  这是生意人的惯用伎俩。

  “二百!”

  他伸出两根手指。

  “这是我的底线,二百块现金,立马结清。”

  二百块!

  全场一片死寂。

  赵大爷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刚才还要拿斧头劈了当柴火烧的烂木头。

  转眼就变成了二百块的巨款?

  这沈玫瑰是财神爷附体了吗?

  沈玫瑰摇摇头。

  “吴老板,您是行家,应该知道这一块‘独板’现在的行情。”

  “这可是以前大户人家当画案用的,宽八十公分,长两米。”

  “这么大的一块整料,别说现在,就是倒退一百年也难找。”

  “二百块?您那是买木屑呢?”

  她顿了顿,报出了自己的心理价位。

  “二百块现金,外加五十斤全国粮票。”

  “少一斤都不卖。”

  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全国粮票那是硬通货。

  比钱还难搞。

  有了全国粮票,走遍天下都不怕饿肚子。

  吴老板咬了咬牙。

  这丫头太狠了。

  每一刀都砍在他的大动脉上。

  但这料子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运回上海,找个老师傅把漆去了,重新打磨上蜡。

  转手卖给那些归国的华侨,起码能卖两千!

  “行!”

  “算你狠!”

  吴老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大团结。

  又数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粮票。

  “这是二百块钱,这是五十斤粮票。”

  “钱货两清!”

  沈玫瑰接过钱,一张张数得仔细。

  在那个没有点钞机的年代,手指捻过钞票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谢了吴老板。”

  “以后再有这种好货,我还给您留着。”

  吴老板叫司机下来,两人像搬运金条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桌子抬上了桑塔纳的后备箱。

  后备箱盖不上,只能拿绳子绑着。

  车子发动。

  卷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

  留下身后一群像被雷劈了一样的看客。

  “我有眼无珠啊!”

  赵大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那两瓶二锅头突然就不香了。

  他竟然把二百块钱的东西,换了两瓶酒?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在人群里。

  看着沈玫瑰手里那厚厚的一叠钱,眼睛红得像得了红眼病。

  “这死丫头……”

  “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她摊上?”

  沈玫瑰没理会众人的目光。

  她把钱和粮票贴身收好。

  那种踏实感,让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二百六十块。

  加上之前的六十块。

  她现在是整个棉纺厂当之无愧的“小富婆”。

  但她知道,这也意味着危险。

  财不露白。

  在这个筒子楼里,没有秘密。

  今晚,恐怕是个不眠之夜。

  ……

  夜深了。

  筒子楼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成一片。

  沈玫瑰没睡。

  她和母亲挤在一张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擀面杖。

  钱被她缝在了内衣的夹层里。

  突然。

  窗外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用刀片轻轻刮着窗户纸。

  吱嘎——

  那扇原本就不太结实的木窗,被人从外面一点点撬开了一条缝。

  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像蛇一样伸了进来。

  直奔挂在床头的那件外衣摸去。

  那是沈玫瑰白天穿的衣服。

  果然来了。

  沈玫瑰屏住呼吸,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尖叫。

  而是悄悄坐起身,握紧了手里的擀面杖。

  想偷姑奶奶的钱?

  也不打听打听,我沈玫瑰这辈子最护的是什么!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衣服的一瞬间。

  沈玫瑰猛地挥起擀面杖。

  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窗外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玫瑰?咋了?”

  沈母被惊醒,慌张地坐起来。

  “没事妈。”

  沈玫瑰打开灯,看了一眼窗台。

  窗框上留着一道撬痕。

  地上还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刚才有只野猫,被我打跑了。”

  沈玫瑰冷笑一声。

  这一棍子下去,不管是哪个不长眼的,估计手骨都得裂。

  明天看看厂里谁手肿了,就知道是谁干的。

  看来这筒子楼是住不安稳了。

  得赶紧找个机会搬出去。

  或者……

  找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沈玫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以宁那张冷冰冰的脸。

  虽然那人嘴毒了点。

  但好歹那身皮也是个护身符。

  而且……

  沈玫瑰看了一眼日历。

  明天是个大日子。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

  明天那个废品收购站里,将会出现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漏”。

  一本能换一套四合院的“废书”。

  而这本书。

  正好是那个书呆子顾以宁一直在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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