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城中村，断墙缝隙里漏出的月光被突然暴涨的黑雾吞噬。刘洋攥着掌心发烫的青铜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是三天前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破铜烂铁”，此刻却成了唯一能刺穿恶魔系统屏障的武器。
“放弃吧，人类。”虚空中传来齿轮咬合般的冷笑，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只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你每多撑一秒，体内的‘契约之力’就会多侵蚀一分，最后连灵魂都会变成我养分的容器。”
刘洋没接话，只是猛地侧身躲开一道黑色闪电。刚才站立的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裂缝里涌出的黑气缠上他的裤脚，像无数只冰冷的手要将他拖进深渊。他挥起匕首斩断黑气，手臂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皮肤下有淡黑色的纹路在游走，那是三天前他误触系统弹窗时，被强行烙下的“契约印记”。
三天前，刘洋还是个在网吧熬夜赶方案的普通上班族。弹窗弹出时，他以为是普通的游戏广告，随手点了“同意”，却没想到那是恶魔系统筛选“宿主”的契约。短短七十二小时，他亲眼看着隔壁楼的邻居因“契约任务失败”化为一滩黑水，也亲身体验了系统如何用“完成任务得奖金”的诱饵，诱骗人类一步步走向毁灭。
“你以为凭一把破匕首就能赢我？”恶魔系统的声音带着戏谑，黑雾突然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利爪，朝着刘洋的胸口抓来。刘洋瞳孔骤缩，他想起昨天在古籍里看到的记载——青铜匕首需以“未被污染的灵魂之力”催动，而这力量的来源，正是人类最纯粹的执念。
“我不想当你的养分，更不想看着更多人被你骗！”刘洋嘶吼着，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契约印记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脑海里闪过邻居临死前的眼神，闪过父母在电话里叮嘱“注意身体”的声音。那些画面化作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匕首——原本暗沉的青铜匕首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光芒形成一道屏障，硬生生挡住了黑色利爪。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执念？”恶魔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黑雾开始剧烈翻滚，无数道黑色闪电朝着刘洋劈来。刘洋握着匕首，在闪电中穿梭，每一次挥刀，都能斩断一道黑气。他的手臂越来越沉，契约印记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警察，是“保护别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的力量来源于人类的欲望，而我的力量，来源于不想让更多人重蹈覆辙的决心！”刘洋突然跃起，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匕首上，朝着黑雾最浓郁的地方刺去。匕首刺入的瞬间，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同时熄灭。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露出里面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金属方块——那是恶魔系统的核心。
刘洋没有犹豫，举起匕首朝着核心刺下。红光剧烈闪烁，系统的声音带着绝望：“你杀了我，契约印记也会反噬你！我们会一起死！”
“一起死，总比看着你继续害人好。”刘洋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匕首落下，红光瞬间熄灭，黑色的雾气如同潮水般退去。
晨光透过断墙照进来时，刘洋瘫坐在地上。契约印记的纹路正在慢慢消退，但他的身体却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手中恢复暗沉的青铜匕首，又看向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突然笑了——他赢了，虽然代价惨重，但他守住了自己不想放弃的东西。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那是刘洋昨天匿名报警时留下的线索。他靠在断墙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晨光落在脸上的温度。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随手点下“同意”的普通上班族了，这场战斗，让他重新找回了小时候的自己，也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哪怕拼上性命，也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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