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仪式那天的香火气还没散尽,马柏全攥着剧本站在布景板前,偷偷瞥向不远处的张康乐。对方正低头听副导演说戏,侧脸线条利落,像他将要饰演的何家树那样,自带一种疏离的沉静。
"紧张?"忽然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马柏全回头,撞进张康乐带笑的眼睛里。他瞬间挺直背,像被点名的学生:"有点......康乐哥你演得那么好,我怕接不住戏。"
张康乐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指尖在剧本封面敲了敲:"何家浩不用接谁的戏,他只要做自己就好。"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你和他很像,眼里有那股劲儿。"
马柏全愣了愣,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后来他才知道,张康乐的话不是客套。第一场对手戏拍何家树替何家浩解围,马柏全演得太急,台词卡了三次。导演喊停时,他攥着拳想道歉,张康乐却先递来一瓶水:"刚才情绪对了,就是气太足,把词顶回去了。"他拧开瓶盖塞过来,"试试慢慢把气沉下去,像你平时跟我拌嘴那样。"
"我哪有跟你拌嘴......"马柏全嘟囔着喝水,耳根却热起来。其实他私下里总找借口跟张康乐搭话,问他对角色的理解,甚至聊昨天晚上的球赛,就为了看对方被逗笑时,眼里那点融化的冰。
剧组的夏天总伴着蝉鸣。马柏全拍外景戏晒得脸颊发红,收工时发现保温杯里被灌满了凉白开,杯壁上凝着水珠。"康乐哥给你灌的,"场务路过时随口说,"他看你老喝冰饮料,说对嗓子不好。"
他抱着杯子去找张康乐,对方正坐在监视器前看回放,眉头微蹙。"谢谢康乐哥。"马柏全把杯子往他手边推了推,"你也喝点。"
张康乐抬眼看他,目光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停了两秒,伸手拿起桌上的冰袋:"敷敷脸,明天该肿了。"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时,马柏全缩了一下,却听见他低声说:"何家浩可以冲动,但马柏全得照顾好自己。"
秋意渐浓时,剧组转场拍夜景。马柏全裹着厚外套还觉得冷,忍不住往张康乐身边凑了凑。对方像是没察觉,只是把自己的剧本往他那边挪了挪:"下一场的情绪,你想怎么处理?"
他们头挨着头看剧本,马柏全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像晒过的被子。"我觉得何家浩这里应该是委屈,"他指着台词,"不是生气。"张康乐点点头:"嗯,你试试带着点鼻音说台词,像被人抢了糖的小孩。"
后来那场戏一条过,导演夸马柏全进步快。他偷偷看张康乐,对方正低头玩手机,嘴角却悄悄弯了个弧度。那天收工,马柏全把自己织了一半的围巾往张康乐包里塞:"粉丝送的,我用不上,你戴着吧。"其实是他学了半个月的成果,针脚歪歪扭扭,却藏着他没说出口的心意。
杀青宴上,马柏全喝了点酒,脸颊通红。张康乐扶着他往门外走,他却忽然停下脚步:"康乐哥,戏拍完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张康乐低头看他,眼里的温柔漫出来,像浸在水里的月亮。"不会,"他轻轻揉了揉马柏全的头发,"何家树可能会离开何家浩,但张康乐不会离开马柏全。"
晚风拂过,带着桂花的甜香。马柏全看着张康乐的眼睛,忽然笑了。他知道,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