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锻刀村的石板路上。
凉宫予刚给自己扎了一个简单的侧马尾,发绳是她最喜欢的浅蓝色。
她满意地甩了甩头发,正准备起身去找点水喝,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
富冈义勇“过来。”
凉宫予转过头,看见富冈义勇正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一卷明显已经看完的书。
他今天没有任务,穿着素色的和服,外面随意披着那件标志性的左右花色不同的羽织。
阳光透过屋檐,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那张平日里过于严肃的脸柔和了几分。
凉宫予“富冈大人?”
凉宫予疑惑地走过去。
富冈义勇没有说话,只是将书放在一旁,然后示意她背对着自己坐下。
凉宫予眨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从地转过身,跪坐在他面前的垫子上。
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富冈义勇竟然拿起了她刚才随手放在一旁的那把小木梳和备用的浅蓝色发绳。
凉宫予“您要帮我编头发?”
凉宫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富冈义勇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示。
他拿起梳子的动作略显僵硬,仿佛那不是一把普通的木梳,而是什么需要特殊技巧才能使用的武器。
凉宫予感觉到梳齿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比起她平时给自己扎头发时那种近乎粗暴的效率,富冈义勇的手法简直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
凉宫予“富冈大人,其实我头发没那么脆弱……”
凉宫予忍不住小声说,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梳子顿了一下。
富冈义勇“别动。”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近。
凉宫予立刻噤声,乖乖坐好。
富冈义勇继续梳理着她黑色的长发。
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及腰,发质很好,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但这对于第一次给别人梳头的人来说,显然是个不小的挑战。
他的手指有些僵硬,显然对此极其生疏。
梳理的动作比起凉宫予帮他编发时,显得更加笨拙和迟疑。
有好几次,梳子卡在了打结的地方,他不得不停下来,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结解开。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脖颈或耳廓。
常年握刀的手,虎口和指腹都有一层硬茧,但此刻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凉宫予忍不住轻轻战栗,脸颊泛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胸腔。
这种感觉很奇妙,比她帮他编发时,更加令人心悸。
她从未想过,这位平日里被其他柱私下称为“最难相处的家伙”的水柱大人,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比看到他斩杀恶鬼还要不可思议。
富冈义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内心活动,或者说,即使察觉到了也选择无视。
他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尝试将她耳侧的头发编成一股细辫,然后和后面的头发一起束起来。
过程很慢。
慢到凉宫予能数清楚他呼吸的次数。
慢到院子里的蝉鸣都换了好几轮节奏。
慢到她甚至开始担心,等这个发型完成,太阳是不是都要下山了。
中途,他刚编好的部分突然散开了。
凉宫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那大概是富冈义勇式的挫败感表达。
“要不我自己……”
凉宫予她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
富冈义勇“不用。”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院子里的光影悄悄移动。
富冈义勇“好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凉宫予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跳起来的。
她连忙跑到院子角落的水缸边,俯身看去。
水面倒映出天空和她模糊的轮廓,她仔细辨认着。
水影摇曳,映出发型的轮廓。
虽然简单,却比她平时自己胡乱扎的要好看得多,也更牢固。
而且,他还细心地将发绳系成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
她转过身,对富冈义勇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凉宫予“谢谢您,富冈大人!”
她的声音里满是雀跃。
凉宫予“很好看!”
富冈义勇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目光微微闪动,移开了视线。
富冈义勇“嗯。”
富冈义勇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