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舟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像纸，说话时总忍不住咳嗽，青柠味的信息素淡得几乎要消散。他疯了似的带他去医院，医生摇头叹气：“腺体严重衰竭，最多还有三个月。他这是常年压抑信息素，又受了太多刺激，拖太久了，没救了。”
燕回舟不信。他包下了整个顶层病房，找了最好的医生，用最昂贵的药，可夏时安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差。他开始频繁地陷入昏迷，醒来时，总看着窗外发呆，嘴里喃喃地念着“青柠蛋糕”“雪松围巾”。
燕回舟学着给他烤青柠蛋糕，手指被烤箱烫得全是水泡，烤出来的蛋糕却又酸又硬，像他第一次烤的那样。他喂给夏时安吃，夏时安含在嘴里，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哥，好难吃啊……”
“难吃就不吃了，”燕回舟伸手擦他的眼泪，指尖抖得厉害，“我再给你烤，烤到你喜欢为止。”
“不用了，”夏时安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很凉，“哥，我累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青柠味的信息素像雾气一样，慢慢散开，和燕回舟的雪松味缠在一起，却再也没了当年的和谐，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哥，当年在巷口，你说我是你的人……那句话，我记了好多年。”
夏时安看着他，眼底终于有了点光，像快要熄灭的烛火：“哥，要是……要是能重来，我不想再遇见你了。”话音落下，他的手缓缓垂了下去，青柠味的信息素彻底消散在空气里，只剩下燕回舟怀里渐渐变冷的身体。
“时安，”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得不像样，“我把阁楼烧暖了，你回来好不好？”
夏时安走的那天，南方下了场罕见的雪。燕回舟抱着他的骨灰，回到了燕家别墅的阁楼。阁楼还是老样子，没有暖气，只有一床薄被。他把骨灰坛放在桌上，旁边摆着那条雪松味的围巾，和一块烤得难吃的青柠蛋糕。
燕回舟坐在夏时安当年缩过的角落，怀里抱着骨灰坛，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Alpha的信息素失控地往外溢，雪松味混着骨灰的冷，在空荡的阁楼里盘旋。
“时安，”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得不像样，“我把阁楼烧暖，你回来好不好？”
燕回舟划燃了火柴，火苗舔舐着窗帘，很快就蔓延成熊熊大火。热浪裹着雪松味，吞噬了整个阁楼，也吞噬了那个抱着骨灰坛的男人。
火灭后，消防员在废墟里找到两具纠缠的“遗骸”——一具是冰冷的骨灰坛，另一具是烧焦的躯体，手里还攥着一块融化的青柠味硬糖，糖纸粘在焦黑的指尖上，再也分不开。
后来有人说，燕家别墅的废墟里，每逢深冬，总会飘着淡淡的青柠味，混着雪松的冷，像两个被困在回忆里的人，永远都在寻找，却永远都没找到彼此。
这场始于施舍的温柔，终于毁灭的执念，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无人幸免的深渊…………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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