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午后的阳光本该是炽热的,此刻却被弥漫的硝烟切割得支离破碎。我站在街边,手里还捏着刚买的章鱼小丸子,纸盒边缘被掌心渗出的汗濡湿了一小块。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火药味,混杂着街边摊贩来不及收拾的食物香气,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不安的味道
不远处的建筑外墙有明显的弹孔,玻璃碎片散落在地,反射着蒙蒙的光。刚才还在熙熙攘攘的街,此刻行人早已鸟兽散 ,只剩下零星几个和我一样下呆了的游客,以及面色麻木的本地人。我的心脏还在蹦蹦直跳,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枪声像惊雷一样炸响在耳边,现在耳鸣还没有完全消退。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被街角的动静牢牢吸住。
一个男人从硝烟出最浓重的地方走了出来
他很高,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布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行走间,肌肉的轮廓在衣料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充满力量感的韵律。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在狼藉的地面上,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黑发黑眼,五官立体的像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高眉弓下的桃花眼本该是多情的,此刻却盛满了尚未没散尽的戾气和冰冷。他的眼睛,扫过周围,如同最锋利的刀,让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脖颈处,作战服的领口敞开着,隐约能看到一块深色的纹身,在白皙的皮肤(相对于东南亚人而言)上显得格外野性。
他就是段栖迟。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那一刻,我莫名的确定他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精致的连衣裙,此刻却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和一丝刻意维持的镇定。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往前迈了一小步,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一丝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段先生,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幸好有你...”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想表现出从容。
男人-也就是段栖迟,他的黑眸江汀白扫过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峰没有丝豪的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谁要你在一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刚历过厮杀的沙哑,语气里的冷漠像一盆冷水浇在女人眼中的光亮。
江汀白的脸色交了一下他大概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段栖迟毫无感情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眼神多了一些。委屈和不甘。
段栖迟没再理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部一个看起来很坚固的卫星电话,背过身去拨通了号码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冷,宽宽的肩膀像是能扛起一切这又透着一种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程也,定位我这里,派直升机来接我。”他的嗓音低沉,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上位居的掌控力。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的回头。
那一瞬间我清晰的看着他的呼吸猛的一滞,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击中。刚才还翻涌着戾气和冰冷的黑眸,在瞥见我的瞬间,骤然凝固了。那双桃花眼里的冰刃仿佛瞬间被冻结,只剩下一种无法理解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震惊又像是...某种更深沉,更汹涌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手里的章鱼小丸子似乎更烫了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引起她的注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因为出发前妈妈说泰国的空调冷,非要我带上,现在看来这一身白确实于周围满是硝烟和灰黑色的背景里确实显眼的过分。我的脸有些发烫不是热,老师被他那种过于专注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我能感觉到自己微胖的身材在这一身羽绒服上显得格加的臃肿,与周围的紧张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段栖迟很快收回目光,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话了。“等等...”他对着电话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异样,“程也,查一下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长相清纯身材微胖的女孩信息,要快。”
电话那头的程也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声音变得专业而高效:“白色羽绒服...清纯微胖...好的老大,请稍等,我这边通过卫星监控 排查一下。”紧急着,电话里传来了,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密集而急促,像是在于时间赛跑。
段栖迟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再次牢牢的锁定在我身上,像是我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片狼藉里。那眼神太过炽热,太过专注,让我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甚至产生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但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动弹不得,周围的硝烟还未没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味道还不断提醒着我这里刚刚发生过的危险,无疑是最危险的中心。
“动作快点”段栖迟对着电话催促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没过多久,程也兴奋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了出来:“老大,找到了,根据面部识别系统比对,这个女孩叫姜雨曈,来自中国山东省潍坊市,目前为止在烟台上大专。”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更多的信息,“看起来是来旅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