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毁灭能量混合着狂暴的意志，自林萧拳锋喷薄而出，没有绚烂的光影，只有一种纯粹的、令空间都微微塌陷的破坏力！
冲在最前面的灰甲守卫，其能量刃手臂首当其冲。湮灭性的力量与坚固的灰甲接触的瞬间，并非硬碰硬的炸响，而是令人牙酸的“嗤嗤”腐蚀声与结构崩解声！那足以抵挡苏岚雷击的灰白色甲壳，在毁灭能量的侵蚀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碎裂！
守卫胸腔内发出尖锐的警报音，它试图后撤，但林萧拳势已尽，第二重力量——那股被引导压缩后瞬间释放的爆裂之力，紧随而至！
“轰！！！”
黑红色的能量在守卫体内爆发，将其胸口的灰色能量光晕彻底炸散，连带着半个躯干都被炸得粉碎！残骸向后抛飞，撞在另一个守卫身上，将其冲势阻得一滞。
一击，重创一个，逼退一个！
林萧自己也后退半步，右臂传来撕裂般的胀痛，护腕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储存的能量几乎被这一拳抽空。但他眼中燃烧着战意，那“狂怒”残留带来的暴戾情绪，在战斗中反而被他暂时驾驭，化为了凌厉的攻势。
“好！”苏岚见状，精神大振，压力骤减的她枪法更加凌厉，雷光暴涨，将面前仅剩的一个守卫逼得连连后退。
“走！”秦哲拔下数据刺针，收入特制的屏蔽盒，毫不犹豫地下达撤退命令。此地不宜久留，更多的守卫或者更可怕的实验体随时可能出现。
“你们先走，我断后！”林萧喘息着，再次调动体内能量，虽然不如刚才那一拳磅礴，但毁灭能量的特性依旧对灰甲守卫有着天然的压制。他双手虚按，无数细密的黑色能量丝线如同蛛网般射出，缠绕向那两个被阻和受伤的守卫，干扰它们的行动，为秦哲和苏岚清理撤退路线。
苏岚也不犹豫，长枪一记势大力沉的突刺，雷光凝聚于一点，终于穿透了面前守卫的能量核心，将其彻底击溃。她转身跟上秦哲，同时手中甩出几颗高爆电浆手雷，扔向那些已经开始破裂、有粘稠怪物探出触手的培养舱。
“轰轰轰！”
电浆爆炸，将数个培养舱连同里面的怪物胚胎一同化为焦炭，暂时阻断了后方可能的追击。
三人且战且退，沿着来路急速返回。身后，刺耳的警报声、守卫追击的沉重脚步声、以及怪物胚胎破壳而出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通道开始变得狭窄，地形复杂。林萧不断利用毁灭能量设置小范围的延迟性能量陷阱，或破坏身后的照明和部分结构，制造障碍，延缓追兵。
终于，他们冲出了人工改造区域，重新回到了废弃的原始矿道。秦哲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拐入一条岔道，启动了一个隐藏在岩壁后的紧急闭锁装置。
“轰隆！”
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从上方落下，暂时封死了身后的通道。撞击声和抓挠声从闸门后传来，但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
“快，这边！”秦哲没有停留，继续带路。他们必须尽快离开灰岩地带，返回基地，并将数据送出去。
在黑暗曲折的矿道中又穿行了近二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自然的光亮和通风口。三人依次从一个隐蔽的、被伪装成废弃竖井的出口爬出，重新回到了地表。
外面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冷风呼啸，吹散了地下的浑浊空气。远处，江城方向的灯火如同繁星。
“检查伤势，清理痕迹，立刻返回。”秦哲迅速下令，同时拿出加密通讯器，尝试联系基地，确认林萧离开后基地的情况。
林萧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息，右臂的剧痛和全身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刚才战斗中强行驾驭“狂怒”意志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心底那股破坏的冲动并未完全平息，反而因为消耗巨大而有些难以抑制。他努力调整呼吸，运转体内所剩不多的能量进行平复。
苏岚同样消耗不小，但状态比他好一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很快，秦哲结束了通讯，脸色稍缓：“基地没有异常，你留下的‘信息污染’似乎起到了作用，那个中继节点在你离开后没有进一步动作，甚至监测到的窥探频率有所降低。干得好，林萧。”
林萧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他的冒险策略奏效了。
“但这里不能久留。灰塔损失了一个实验场和数据，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马上走。”秦哲收起通讯器，“车在三点钟方向两公里外的备用接应点。”
三人不敢耽搁，强打精神，借着黎明前的黑暗，迅速向接应点移动。
返程的车上，气氛依旧凝重，但比起在地下时的生死一线，已经好了太多。秦哲驾驶着车辆，苏岚在副驾闭目养神，快速恢复体力。林萧则坐在后排，一边处理着右臂的伤势（主要是能量过载造成的经脉灼伤），一边整理着思绪。
“秦队，那些数据……”林萧忍不住问道。
秦哲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初步扫描，数据量很大，涉及多种神骸碎片（包括毁灭属性）的能量适配性实验、生物载体融合技术、精神污染诱导与控制、以及……关于‘特定高活性个体’（很可能就是指你）的长周期观测记录和刺激反应分析。”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寒意：“他们不仅在做生物兵器，更在系统性地研究如何‘制造’和‘催化’契约者，或者说，如何批量生产可控的、强大的‘神骸容器’和‘法则载体’。你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一个意外，但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优质样本’。”
林萧沉默。自己果然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实验计划里。
“另外，”秦哲补充道，“数据里提到了几个代号，其中一个高频出现的，是‘归乡之门’。从上下文推断，这可能是一个他们正在筹备的、规模远超实验场的重大项目或仪式。‘噬空之影’那种对空间结构的吞噬特性，可能只是这个项目的‘副产品’或者‘前期测试’。”
归乡之门？林萧想起了神骸记忆中的“未完使命”和那悲凉的“归来”低语。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灰塔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研究和制造武器那么简单。
“我们需要尽快破译全部数据，并上报总部。”秦哲最后说道，“这次，证据确凿，足以让总部高度重视，甚至……启动针对‘灰塔’的专项应对方案。”
车辆在晨曦微露中驶入江城，朝着基地的方向疾驰。
但三人都知道，揭露了灰塔的冰山一角，并不意味着危险结束，恰恰相反，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林萧体内，那吸收了“狂怒”碎片、又历经激战而显得更加躁动不安的神骸之力，也在提醒着他，自身的战斗，也远未到终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