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会议室的门无声滑开，外面的光线涌了进来，仿佛也驱散了一丝之前的凝重。
秦哲脸上恢复了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站起身，从口袋中取出一枚样式简洁、却隐隐流动着能量光泽的黑色金属徽章，递给林萧。徽章上是异常调查局的龙纹星辰标记，但在星辰中央，多了一道细微的、仿佛被利刃划过的刻痕。
“这是你的新身份标识，内部权限等级提升至‘戊上’。”秦哲解释道，“凭借它，你可以访问基地内大部分非绝密区域，包括二级资料库、中级训练区，以及申请调用部分制式装备。”
林萧接过徽章，触手冰凉而沉重。这不仅仅是一个通行证，更是他身份转变的象征。
“戊上？”他对这个等级没有概念。
“局内权限由低到高分为己、戊、丁、丙、乙、甲六级，每级有上中下三品。你之前的临时权限，不入流。”苏岚在一旁淡淡开口，算是为他解惑，“戊上级，代表你已被视为具备独立处理一般异常事件能力的正式外勤人员。”
从“被监管者”直接跃升为“正式外勤”，这个跨度不可谓不大。林萧能感受到秦哲此举蕴含的信任，或者说，是投资。
“谢谢。”他将徽章别在作战服胸口。
“不用谢，这是你用实力和选择换来的。”秦哲摆摆手，“接下来，你的首要任务是彻底熟悉你新增的力量，并消化二级资料库里的基础知识。苏岚会继续担任你的实战教官，但她不会再把你当成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新兵蛋子了。”
苏岚看了林萧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但那股纯粹的审视意味确实淡了不少。
“跟我来。”她言简意赅地转身带路。
这一次，他们去的不是之前的通用训练区，而是位于更下一层的“专属能力开发区”。这里的训练室更少，但防护措施和能量监测设备都明显高级了几个档次。
“全力攻击那边的‘千层岩’标靶。”苏岚指着一面看起来如同厚重花岗岩、实则是由多种吸能材料复合而成的墙壁，“不要保留，让我看看你吸收那块碎片后，到底变强了多少。”
林萧点点头，走到训练室中央。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原本如同冰冷溪流的毁灭能量，此刻似乎壮大了一些，并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仿佛溪流中混入了一股灼热的岩浆。
他抬起右手，不再需要像最初那样艰难引导，心念一动，一股明显粗壮了许多的黑色能量便奔涌而出，在他掌心迅速凝聚、压缩！
不再是简单的圆盾或射线，这一次，他下意识地模仿了之前那青年持有者的形态，将毁灭能量塑造成了一柄长约四尺、造型古朴、通体漆黑的长剑虚影！剑身周围，光线扭曲，空气发出被湮灭的细微悲鸣。
“去！”
林萧低喝一声，挥动这柄能量长剑，隔空斩向远处的“千层岩”标靶！
一道凝练的半月形黑色剑芒离剑而出，无声无息地划过空气，瞬间没入标靶之中。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见那足以抵挡重型穿甲弹轰击的千层岩标靶，被剑芒划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达半尺、边缘光滑如镜的切痕！切痕处的材料不是碎裂，而是直接……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巨口啃掉了一块！
不仅如此，剑芒掠过之处，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短暂存在的、扭曲的黑色轨迹，好几秒后才缓缓消散。
苏岚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远超几天前在码头仓库时的林萧。更重要的是，他对能量的塑形和掌控，有了质的飞跃。
“能量强度提升约百分之五十，形态控制力显著增强，附带‘湮灭’特性稳定。”苏岚看着旁边监测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冷静地报出结果，“但是，能量波动中检测到异常情绪频谱……是‘狂怒’碎片残留的影响。”
林萧散去能量长剑，微微喘息，他也感受到了。在挥出那一剑的瞬间，心底确实涌起一股想要破坏、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躁冲动，虽然被他强行压制，但确实存在。
“会影响你的判断吗？”苏岚直视他的眼睛。
林萧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暂时不会。它更像是一种背景噪音，我能分辨出来，并隔离它。”
“很好。保持这种清醒。”苏岚点头，“接下来，进行抗干扰训练。我会在你运用能力时，对你进行精神冲击和幻象干扰，你需要在这种压力下，维持能量的稳定和对自身意志的掌控。”
接下来的训练，强度与残酷性远超之前。苏岚模拟的各种精神攻击无孔不入，时而制造血腥幻象，时而引发内心恐惧，时而直接冲击他的意识核心。林萧好几次都差点因为心神失守而能量失控，掌心的神骸骨痕躁动不已，那股“狂怒”的噪音也趁机放大。
但他都咬牙挺了过来。他的意志在一次次的冲击中，如同被锻打的钢铁，变得更加坚韧。
训练结束后，林萧几乎虚脱，但精神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二级资料库。这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布满了可触控的光屏，储存着海量的信息。
他佩戴上专用的神经接驳阅读器，意识沉入了信息的海洋。
他首先查询了“神骸契合度”的详细分级和影响，了解到B级已经算是百里挑一，A级更是凤毛麟角，而S级只存在于理论中。每个级别之间的差距，几乎是几何倍数的提升。
他查阅了“法则属性”的相关论述，确认了“毁灭”确实是最高位阶的属性之一，极其罕见，但也伴随着最高的失控风险。历史上几位著名的毁灭属性契约者，其结局果然如苏岚所说，不是彻底疯狂化为灭世魔头，就是在与更强存在的对抗中自我湮灭。资料中冰冷的数据和案例，让他对自身的处境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他还看到了关于“神骸聚合定律”的更多研究，指出这种吸引不仅是物理层面的，更涉及意识与法则的共鸣。强大的神骸会本能地吸引、吞噬弱小的同类，以补全自身。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在档案库中输入了两个字：
“林萧”。
他想知道，调查局到底是如何找到他，以及关于他“平凡”的前十八年，在官方的档案里，又是如何记录的。
光屏上弹出一份加密档案，权限要求：丁下。
以他戊上的权限，无法查阅。
林萧看着那权限不足的提示，眼神深邃。他的过去，似乎也并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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