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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青壤夜航

【同人短篇】

《青壤夜航》

——尾鱼《枭起青壤》后日谈

一、

南巴老林入夜得比城市早。

聂九罗把车窗摇下一道缝,潮热的雾立刻灌进来,带着青壤特有的土腥气,像某种古老脏腑的呼吸。

副驾的炎拓没说话,只伸手把她的左手勾过来,扣在档把上——十指交叠,掌心相贴,指腹摩挲到彼此指根处那两道早已淡掉的疤。那是当年黑白涧底,她替他挡下枭爪的“凭证”。

“老钱说,前段日子林子里又有卡车半夜进出。”炎拓低声道,“装的是冷链箱,走的还是当年缠头军那条废弃便道。”

聂九罗“嗯”了一声,尾音却往上挑,像一把薄刃弹出鞘:“冷链?地枭可不怕保鲜。”

“所以更像是——”

“——更像是有人把‘活口’运出去。”她替他把话说完,偏过头,睫毛在仪表盘的微光里投下一弯镰,“炎拓,你怕吗?”

男人笑了,指背收紧:“我怕你再丢下我一次。”

聂九罗用指节敲他脑门,脆响:“少立flag。”

二、

他们沿着当年走过的猎人小径深入。月光被树冠切割成碎银,铺在脚下像一条死去的河。

半路,聂九罗忽然蹲下,从泥里捻出一粒暗红色的小珠子——表面布满细孔,轻得像炭渣。

炎拓脸色微变:“枭血菩提。”

地枭受伤后,血入土,七年成籽,三年发芽,再五年长出能引诱“伥鬼”的果。有人等不及,提前把籽挖走,只能说明一件事:

“外面有人想人工养枭。”聂九罗抬眼,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出森冷月,“把地枭当‘可再生资源’,真敢想。”

三、

凌晨两点,他们抵达废弃的缠头军哨所。

铁皮屋顶半塌,风一吹就发出骨骼移位的喀啦声。聂九罗踩上断梁,动作轻得像猫,却在即将翻上屋脊时猛地停住——

黑暗里,有第三个人的心跳。

她右腕一翻,疯刀无声滑出袖口。刀身薄如柳叶,却在月光下闪出一道妖异青芒。

“别——”

阴影里举起两只手,指骨颀长,肤色苍白。

那人缓缓走出,一身尘土,却顶着一张他们都认识的脸——

“……蒋百川?”炎拓声音低哑。

昔日重组“再走青壤”的领头人,本该在三年前那场塌陷里被埋进黑白涧底。

蒋百川咧嘴,笑意却不到眼底:“两位,好久不见。”

聂九罗刀尖微垂,语气却更冷:“我亲手确认过你的死亡。”

“死亡?”蒋百川低头,慢条斯理解开衬衫扣子——

心口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像被什么黏液长期浸泡;而在肋骨与胸骨交接的地方,嵌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铜环,环上缠着细丝,丝的另一端……

直接连进他的血管,随心跳轻轻搏动。

“枭蛊。”炎拓瞳孔骤缩,“你把枭蛊种在自己身上?”

蒋百川抬眼,眸色竟闪过一道兽类竖瞳:“不这样,怎么从涧底爬回来?又怎么能……把你们再引回来?”

四、

原来所谓“冷链车”只是诱饵。

蒋百川需要聂九罗的疯刀血,替他斩开枭蛊最后一层“壳”;也需要炎拓那半人半枭的体质,做蛊的“寄主”。

“当年我走青壤,为的是金山银海。”蒋百川声音嘶哑,却带着诡异的兴奋,“可涧底告诉我,真正的宝藏不是地枭——是‘女娲肉’。只要一小块,就能让人……不老不死,不灭不净。”

他拍了拍手。

哨所四周的黑暗里,陆续亮起一盏盏冷白灯——

像被同时点燃的鬼火。

灯后,走出十几个身影,有男有女,眼神空洞,脖颈处统一嵌着铜环。

“我的伥鬼军团。”蒋百川张开手臂,像迎接朝拜,“他们自愿把命卖给我,只等我成神,再分他们永生。”

五、

聂九罗与炎拓对视一眼。

无需言语——

她右足一点,人已从屋脊掠下,刀光泼开一道青月;

炎拓反身踹断身旁木柱,借反弹之力直扑灯阵,掌心里不知何时已扣住一枚信号弹——

嗤啦!

赤红火球冲天而起,在夜空绽成一朵赤色曼陀罗。

那是他们来前便和山外老钱约定的“紧急召集”:

——若信号起,封山,断路,灌林,放火。

缠头军的后人,哪怕散落天南,仍认这朵“火玫瑰”。

六、

战斗短促却惨烈。

聂九罗的刀快得像一道没有回头的风,所过之处铜环断裂,血珠呈诡异的青蓝色。

炎拓则更像一头被激怒的枭,徒手撕裂铜环,指尖被勒得血肉模糊,却死死护在聂九罗背侧。

蒋百川被逼退到哨所废墟中央,终于撕开上衣,露出胸口那枚已然“孵化”的铜环——

环心,一粒肉芽探出,像婴儿手指,又像枭的幼爪,冲聂九罗轻轻勾了勾。

“来啊,疯刀。”蒋百川声音扭曲,“斩开我,你就斩开了永生的门。”

聂九罗喘了口气,抬手把黏在颊侧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带着近乎冷酷的优雅。

“永生?”她低笑,“蒋百川,你弄错了一件事——”

“我聂九罗,从不为永生拔刀。”

“我只为你……玷污青壤的那口气。”

刀光落下。

铜环断裂,肉芽崩成血雾。

蒋百川瞳孔里的竖瞳瞬间碎成灰白,身体像被抽掉最后一根骨,软软跪倒。

七、

天快亮了。

山火顺着他们事先砍出的隔离带烧出一条赤红长龙,把哨所连同那些伥鬼的铜环一并吞进去。

聂九罗与炎拓互相搀着,站在高地,看火舌把夜空舔出一道口子,露出后头幽深的青。

“青壤……”炎拓低声,“好像每烧一次,就新生一次。”

聂九罗没接话,只把额头抵在他肩窝,声音闷在布料里,显得难得柔软:

“炎拓,我累了。”

男人侧头,吻落在她发旋:“那回去吧。”

“回哪?”

“回有窗有灯,有张能睡到天亮的床的地方。”

聂九罗轻笑,伸手捶他胸口,却被他握进掌心。

火势噼啪,风卷热浪,他们却站在火与火的缝隙里,十指紧扣,像两株被同一束雷火劈过、却仍纠缠生长的树。

八、

下山路上,聂九罗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折得方方正正的锡纸。

锡纸里包着几粒星形软糖,糖纸反着光,像被捏碎的银河。

她倒了两粒在手心,递到炎拓嘴边。

男人低头含走,舌尖不小心扫过她掌心,烫得聂九罗缩了缩。

“甜吗?”

“甜。”

“比女娲肉呢?”

“……”炎拓认真咀嚼,喉结滚动,“甜一万倍。”

聂九罗笑得眼尾弯起,像一把终于肯收鞘的刀。

九、

车开到山脚的镇子时,天已大亮。

老钱蹲在路口,一见他们,立刻把烟头踩灭,迎上来:“两位神佛,可算下来了!火我按你们说的点,路也封了,后续……”

聂九罗把一张银行卡拍进他手心,声音淡得像晨雾:“后续会有人联系你,做生态修复,钱从这里出。”

老钱愣住:“这得多少……”

“买断青壤,够了。”

她没回头,拉开车门,把副驾的靠背放平,蜷腿躺上去,像猫找到太阳。

炎拓绕到驾驶座,启动,打转向灯,动作一气呵成。

车窗外,老钱追两步,大声喊:“聂小姐——下次还来写生啊?”

聂九罗把帽檐往下一压,声音闷在口罩里,却带着笑:

“不来了。”

“那地方……”

她顿了顿,伸手勾住炎拓的右臂,指尖在他内侧轻轻划了一道——

“留给我先生当坟场,挺好。”

炎拓失笑,一脚油门,车子蹿上柏油路,扬起细小尘埃。

十、

后视镜里,南巴老林被初升太阳照得一片苍翠,像一块刚刚剖开的青玉。

聂九罗闭眼,额头抵着窗,声音轻到只有身旁人才能听见:

“炎拓,等哪天我们真的老了——”

“嗯?”

“再回来看看吧。”

“好。”

“要是我先走……”

“我就把你埋在那儿。”炎拓接得飞快,像早排练过,“然后把自己种下去,陪你。”

聂九罗笑出声,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傻”。

男人却反手包住她,声音低而稳:

“聂九罗,你听好了——”

“我与你,至死方休。”

“至死,也不休。”

车继续向前。

青壤在后,晨光在前。

道路尽头,云海翻涌,像另一片无人涉足的涧。

而他们并肩,像把彼此的名字写进同一张生死契,

从此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再不独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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