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着古桥站驶去,车厢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我反复看着守则上那行鲜血写的字迹,心里充满了疑惑:“古桥之下藏着的钥匙,是用来干什么的?雾隐深处的虚妄,又指的是什么?”驾驶座的司机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仿佛对车厢里的诡异视而不见。
规则8:第三站名为“古桥站”,到站前,若看到车窗上出现人脸倒影,立即用手指在玻璃上画圈,直到倒影消失——那是“它们”在试探你的意志力。
车子行驶到第十五分钟,我突然发现车窗上的雾气开始凝结,渐渐形成了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这些人脸有的狰狞扭曲,有的泪流满面,全都死死地盯着车厢里,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恨。我想起规则8,立刻伸出手指,在车窗上快速画圈。
指尖划过玻璃的瞬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摸到了冰块。那些人脸倒影开始扭曲、变形,发出无声的嘶吼。我不敢停下,手指越画越快,直到手臂酸痛。渐渐地,车窗上的人脸倒影开始淡化,最终消失在雾气里。而我的指尖,却被玻璃上的寒气冻得通红,像是要失去知觉。
“不错,你的意志力很强。”驾驶座的司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很多人在这里被人脸的绝望情绪感染,放弃了抵抗,最后被‘它们’拖进了雾里。”
规则9:古桥站的站台没有站牌,只有一座老旧的石拱桥。下车后,切勿踏上桥面,仅在站台边缘等待。若有人喊你的名字,无论声音多么熟悉,都不要回应——那是“引魂者”的召唤。
广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古桥站到了。”车门打开,雾气比红鞋站时稀薄了一些,一座老旧的石拱桥出现在眼前。桥面布满了青苔,桥栏杆上雕刻的石狮已经面目全非,像是被岁月和怨气侵蚀殆尽。站台边缘杂草丛生,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我按照规则,小心翼翼地走下车,站在站台边缘,不敢靠近桥面半步。桥下的河水漆黑一片,像是墨汁,看不到一丝波澜,却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水下哭泣。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清禾,是妈妈啊,快过来,妈妈带你回家。”那是母亲的声音!我浑身一震,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想要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脚步刚抬起,就想起了规则9。我猛地停下脚步,咬住嘴唇,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理会那熟悉的召唤。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浓浓的哭腔,像是在哀求:“清禾,妈妈好想你,你怎么不回应我?快过来,妈妈不会伤害你的。”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痛感让我保持着清醒。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母亲,而是“引魂者”的诡计。如果我踏上桥面,就会像那些失踪的乘客一样,永远消失在雾隐42路的迷雾里。
规则10:在古桥站停留期间,若看到桥底有白色的灯笼升起,立即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它们”要开始“收魂”了。
我站在站台边缘,强忍着回应母亲声音的冲动。就在这时,我看到桥底的漆黑河水中,突然升起了一盏白色的灯笼。灯笼没有烛火,却散发着惨白的光芒,照亮了桥下的水面。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越来越多的白色灯笼从河底升起,顺着水流漂浮,朝着桥面靠近。
我心头一紧,立刻转身朝着公交车跑去。身后的母亲声音变得更加凄厉,像是在愤怒地嘶吼:“沈清禾,你这个不孝女!妈妈白养你了!”我不敢回头,拼尽全力跑上车,快速关上了车门。
车门关闭的瞬间,我看到那些白色灯笼已经漂到了桥边,灯笼下面,隐约有一双双青灰色的手伸出水面,像是要抓住什么。而那个熟悉的母亲声音,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鬼哭狼嚎,回荡在古桥上空。
驾驶座的司机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你成功了,古桥站的考验你也通过了。”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其实,雾隐42路并不是真正的公交车,而是连接阳间与阴间的通道。那些规则,是上一任司机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
我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你是谁?”
司机摘下了脸上的黑色口罩,露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竟然是论坛上那个发布雾隐42路信息的匿名用户!“我叫陈默,是雾隐42路的上一任乘客。”他苦笑了一下,“三年前,我和你一样,误打误撞上了这趟车,侥幸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这趟车的司机,负责引导像你这样的晚归人安全通过。”
车子重新启动,朝着最后一站驶去。陈默看着我,继续说道:“最后一站叫‘雾隐站’,也是终点。到了那里,你就能安全回家了。但在那之前,你还要通过最后一项考验。”他递给我一把生锈的铜钥匙,“这就是古桥之下藏着的钥匙,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
我握紧手里的铜钥匙,冰凉的触感让我冷静了许多。雾气渐渐散去,前方的道路开始变得清晰。我看着窗外,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经不再是阴森的巷弄,而是熟悉的城市街道。但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危险已经过去,最后的考验,或许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