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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挣扎与陪伴

蓝桉之下无枝可依

杨博文的病情再次加重,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重的氛围中。

他每天都要承受着剧烈的疼痛,有时候疼得整夜睡不着觉,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左奇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帮他擦汗,喂他吃药,在他疼得厉害的时候,紧紧地抱着他,给她一点力量。

“疼……”杨博文蜷缩在左奇函的怀里,声音微弱,带着哭腔。

“我知道,我知道。”左奇函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哽咽,“忍一忍,医生说过,吃了药就会好一点了。”

杨博文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左奇函的衣服,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左奇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他恨不得替杨博文承受所有的痛苦,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陈浚铭、张桂源和张函瑞也经常来医院看望杨博文。他们看着杨博文痛苦的样子,心里都很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博文,你一定要坚持住。”陈浚铭握着杨博文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都在陪着你,左奇函也在陪着你。你不能放弃。”

杨博文看着他们,想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知道大家都在为他担心,都在为他加油,可他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有时候,他会在清醒的时候,看着左奇函疲惫的脸,心里充满了愧疚。左奇函为了他,每天都要奔波于公司和医院之间,既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又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左奇函,你走吧。”有一天,杨博文看着左奇函,认真地说,“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你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陪着我受苦。”

左奇函愣住了,他没想到杨博文会再次提出让他离开。“博文,你说什么呢?”他握住杨博文的手,“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对我来说不是受苦,是幸福。”

“可我给不了你幸福。”杨博文的眼泪滑落下来,“我只会让你难过,让你痛苦。你看你,为了我,都快累垮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傻瓜,”左奇函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能陪着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好好地活着,努力地活下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风景要看,你不能就这么放弃。”

杨博文看着左奇函真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挣扎。他想活下去,想和左奇函一起度过更多的时光,可身体的痛苦和病情的恶化,让他越来越没有信心。

“我怕……”杨博文的声音带着恐惧,“我怕我坚持不下去,我怕我会离开你。”

“别怕,有我在。”左奇函紧紧地抱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在左奇函的鼓励和陪伴下,杨博文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勇气。他开始积极地配合医生的治疗,就算再痛苦,也会努力坚持下去。

为了让杨博文能有更好的心情,左奇函每天都会给她讲一些开心的事情,或者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给他。他还会在病房里放上杨博文喜欢的音乐,让他在音乐中放松自己。

有时候,杨博文的精神状态好一点,左奇函就会扶着他在病房里走一走,或者坐在窗边,一起看看外面的风景。

“你看,外面的树叶都绿了。”左奇函指着窗外,“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博文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许,他的生命也能在这个春天里,重新焕发生机。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尽管杨博文努力地配合治疗,他的病情还是在一点点地恶化。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医生多次找左奇函谈话,告诉他杨博文的时间不多了,让他做好最后的准备。

每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左奇函都会强忍着泪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回到病房里,对着杨博文露出温柔的笑容。他不想让杨博文看到他难过的样子,不想让他感受到绝望。

但杨博文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看着左奇函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充满了不舍和愧疚。他多想能一直陪着左奇函,多想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后,可命运,却给他们安排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结局。

一天晚上,杨博文的精神状态意外地好。他靠在左奇函的怀里,看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左奇函,我想给你唱首歌。”

左奇函愣住了,随即点了点头:“好。”

杨博文清了清嗓子,用微弱的声音唱了起来。那是一首很老的歌,旋律温柔而忧伤。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情意。

左奇函静静地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他紧紧地抱着杨博文,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知道,这首歌,是杨博文给他的最后的礼物。而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地珍惜这最后的时光,陪着杨博文,走完这最后的旅程。

蓝桉树上的槐鸟,终究还是要面临分离的命运。而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最后的时光,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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