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洒进校园,九月的风裹着残余的暑气,吹得教室窗外的香樟叶沙沙作响。我抱着摞得高高的课本,在陌生的教室里踮脚张望,黑板旁的座位表上,“林诗溪”两个字旁边,牢牢贴着“杨博文”的名字。
找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时,窗边已经坐了个人。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清瘦的手腕,正低头用黑色水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阳光落在他发顶,晕开一层柔软的浅金。我轻手轻脚放下东西,拉椅子的声响还是惊动了他,他转过头来,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嘴角弯出温和的弧度:“你是林诗溪吧?我是杨博文,以后就是同桌了。”
他的声音像浸了凉泉,驱散了几分开学的局促。我点点头,指尖攥着书包带轻轻应了声“嗯”。他见状笑了笑,把桌角的空隙往外挪了挪,方便我摆放东西,又递来一块干净的抹布:“刚擦过桌子,再擦一遍放心些。”
开学第一天的时光在陌生的课程和喧闹的自我介绍里溜走,午休时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我趴在桌上翻着新课本,余光瞥见杨博文正对着一道数学题蹙眉。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神情认真又专注。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眼望过来,眼底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连忙收回视线,脸颊微微发烫,“就是觉得这道题好像有点难。”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课本,随即了然一笑,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声音放得很轻:“其实找对思路就简单了,你看这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伴着他清晰的讲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草稿纸上,晕开一片温暖的光斑,也悄悄漫进了心底。
下午的班会课上,老师让大家自愿竞选班委,杨博文站起来竞选学习委员时,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发言条理清晰,赢得了满教室的掌声。我望着他站在讲台上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崭新的学期,因为有了这样一位同桌,好像变得格外值得期待。
放学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并肩走出教学楼,杨博文忽然转头问我:“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走?我家离你家好像不远。”晚风拂过,带着桂花淡淡的香气,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用力点了点头:“好啊。”
夏末的余晖里,两个并肩的身影慢慢走远,新学期的故事,就在这样温柔的遇见里,悄悄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