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星柚踏入炼金实验室时,阿贝多已经在那里了。
昨晚那副惹祸的风之翼被小心地放置在特制的分析台上,周围连接着数根水晶导管和闪烁的符文刻盘。
实验室里多了几块移动黑板,上面写满了复杂的公式和风元素流动的矢量图。
“早。”阿贝多头也没抬,手中正用一把精密的刻刀在某种淡蓝色的金属片上雕琢纹路,“先坐。早餐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
星柚愣了一下,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用油纸包好的奶酪面包和一杯还温热的树莓汁。这细致的准备让她有些意外。
“谢谢。”她拿起面包咬了一口,目光落在黑板上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符号上,“这些是……”
“风之翼现有结构的能量通路模型,以及你昨天‘嵌入’的异常能量的初步测绘。”阿贝多放下刻刀,拿起旁边一张画满线条的图纸走过来,“你的能量——我暂且称之为‘创生能’——直接改变了风之翼材料本身的元素亲和性。它现在更像一个活着的、渴望飞翔的雏鸟,而非工具。”
他把图纸铺在星柚面前。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节点。
“问题在于,这些增强是散乱、本能式的。没有控制中枢,没有反馈机制。”阿贝多指向其中一个节点,“比如这里,能量过度集中,导致瞬间推力过强。而这里,”他指向另一处,“能量又太弱,无法形成稳定升力面。”
星柚凑近细看,虽然看不懂公式,但那些线条和标注让她模糊地理解了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她给了风之翼“生命”,却没给它“大脑”。
“所以‘缰绳’是……”
“一套外置的调控系统。”阿贝多走向另一张工作台,上面已经摆好了几十种材料:不同纯度的导能金属、各种属性的元素结晶粉末、浸泡在溶液中的魔兽筋膜、甚至还有几片晶莹的蝴蝶翅膀,“我需要你配合我,将你的‘创生能’以可控的方式,注入到这个系统中。让它成为风之翼的‘本能’与使用者‘意志’之间的翻译器和缓冲阀。”
星柚感到一阵压力,但也涌起强烈的兴趣。这是第一次,有人试图用科学的方法理解和“驯服”她的能力。
“我该怎么做?”
阿贝多递给她一枚鸽卵大小、表面光滑如镜的银白色金属球。“这是空白核心。我会引导你,将你的意念集中在‘控制’‘平稳’‘响应’这几个概念上,同时将能量注入。我会用炼金矩阵稳定过程,并实时调整导能回路。”
他示意星柚将金属球握在手心,自己则快速在工作台上布置起来。各种粉末被精确称量,液体按比例混合,他以手指为笔,蘸取发光的溶液,在台面上绘制出层层嵌套的圆形法阵。动作流畅精准,如同演奏乐器。
“现在,闭上眼睛。感受你创造那副风之翼时的状态,但这次,要想象你正在为那股奔放的力量建造渠道和闸门。”阿贝多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像在陈述实验步骤。
星柚照做。她握紧金属球,回忆起昨天触摸风之翼时那种“让它更好”的冲动,但这次,她努力将想象细化——想象气流温顺地沿着翼面流淌,想象每一次拉动握把都能得到精准的反馈,想象安全而优雅的滑翔轨迹。
引导,构筑——【控制核心·雏形】!
意念集中,能量开始流动。与她平时随心所欲的创造不同,这次她能明显感觉到外部的约束和引导。阿贝多绘制的炼金矩阵发出柔和的蓝光,如同看不见的模具,将她逸散的能量收束、塑形。
掌心传来持续的温热感。金属球微微震颤,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神经脉络般的金色纹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哎呀,这么早就开始‘艺术与科学的交融’了?”温迪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抱着他的木琴,笑容灿烂,“需要点背景音乐吗?有助于激发灵感哦。”
阿贝多眉头都没动一下:“保持安静,或者离开。”
温迪耸耸肩,溜进来,找了张高脚凳坐下,果然没再出声,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星柚努力不受干扰,继续集中精神。但金属球内的能量流动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开始出现细微的紊乱。那些金色纹路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