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一路向北,马蹄踏过秋草枯黄的原野,穿过落叶纷飞的树林,周围的景色逐渐从萧瑟变为荒凉,气温也急剧下降。
他离京时只着一件单薄骑装,如今却不得不将宋亚轩给他的那件披风紧紧裹在身上。披风内衬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淡淡的清冷梅香,在这呵气成冰的苦寒之地,成了唯一一点虚幻的暖意。
越往北,人烟越稀少。起初还能遇到零星的村落和驿站,后来便只有一望无际的雪原和连绵的秃山。狂风卷着雪沫,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刘耀文自幼习武,身体强健,但面对这天地之威,仍感到阵阵寒意刺骨。他想起宋亚轩常年畏寒,若是身处此地,怕是片刻都难以支撑。这个念头让他咬紧牙关,将披风又裹紧了些,催马继续前行。
根据长青模糊的描述和沿途打听来的只言片语,冰魄雪莲可能生长在北方最险峻的“葬雪峰”之巅。那是一座被当地牧民视为禁忌之地的雪山,传说有去无回。
几经周折,刘耀文终于来到了葬雪峰脚下的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只有几间破旧的木屋和一個补给站,居住着少数以狩猎为生的边民。
补给站的老板是个满脸风霜的老者,看到刘耀文这个明显是中原打扮的年轻人要独闯葬雪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诧和劝阻:
万能人物老者:“年轻人,不要命啦?那山是山神住的地方,上去的人,就没见下来过!最近天气邪乎得很,眼看就有暴风雪,现在上去就是送死!”
刘耀文灌下一口辛辣的烧刀子酒,驱散了些许寒意,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和固执:
刘耀文老人家,我命硬得很,山神见了我也得让路。给我准备十天的干粮和最好的防寒装备。
老者见他心意已决,摇摇头,一边给他准备物资,一边絮叨着山上的危险:
万能人物老者:致命的严寒、深不见底的冰缝、神出鬼没的雪狼,还有那变幻莫测、能瞬间吞噬一切的“白毛风”。
刘耀文仔细听着,将每一项危险都记在心里,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他付了钱,将沉重的行囊背在身上,对着苍茫的雪山,目光坚定。
休息了一晚,天未亮,刘耀文便踏上了登山之路。
最初的路径尚且清晰,但越往上,积雪越厚,狂风也愈发猛烈。每一步都深深陷入及膝的雪中,拔出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他按照老者的指点,用长棍小心探路,避开那些被积雪掩盖的冰裂缝隙。耳边只有风的呼啸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
入夜,气温骤降。刘耀文找了个背风的冰壁,挖了个雪洞,裹紧所有能御寒的东西,啃着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寒冷无孔不入,即使运起内力抵抗,四肢也渐渐麻木。他蜷缩在黑暗中,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王府里温暖的炉火,和宋亚轩捧着药碗时那纤细苍白的手指。
刘耀文“宋亚轩……”
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能从这三个字里汲取力量,
刘耀文“等着我……小爷我一定把花给你带回去!”
第二天,第三天……路途愈发艰难。他遭遇了一次小型的雪崩,险些被埋;也被几只饥饿的雪狼盯上,经过一番恶斗才将其惊走,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抓痕。
干粮在快速消耗,体力也接近极限。更糟糕的是,天空开始积聚起厚重的、不祥的乌云,老人口中的“白毛风”似乎真的要来了。
第四天下午,暴风雪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狂风卷着密集的雪片,瞬间将天地连成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一丈。刘耀文勉强用绳子将自己固定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才没被狂风卷走。寒冷像无数根针,刺透他所有的衣物,直钻骨髓。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热量在飞速流失。
刘耀文os: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甘心……他还没拿到冰莲,还没看到那个人恢复健康的样子……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狂风偶然吹开一片浓密的雪幕,他恍惚看到,在更高处的悬崖峭壁上,似乎有一点微弱的、莹蓝色的光芒在风雪中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刘耀文冰魄雪莲?!
一股强大的求生欲和信念猛地支撑起刘耀文即将崩溃的身体。他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死死盯着那处悬崖,开始一寸寸地、艰难地向上攀爬。
风雪更大了,几乎要将他撕碎。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拿到它!回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