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日前一天的夜里，我收拾了个简单的背包。
客厅的灯还亮着，晓晓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我上次抓的那只小企鹅娃娃，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桌上摆着她白天烤的蛋糕，上面插着十九根蜡烛，旁边放着两张写满字的贺卡，字迹娟秀，画满了小爱心。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替她掖了掖滑落的毯子。她的睫毛颤了颤，嘴里含糊地念了句“哥哥”，翻了个身，继续睡熟了。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释然。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究不能陪她太久。与其等到生日那天，让她亲眼看着我消失，不如现在悄悄离开，至少还能给她留个念想，或许时间久了，她就会慢慢忘了我，好好跟着剧情走，遇到属于她的男主，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大概是我能给她的，最体面的救赎。
我把一张写好的纸条放在蛋糕旁边，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晓晓，照顾好自己，别再任性乱跑，要多交些朋友。蛋糕记得吃，生日快乐。” 没敢写太多，怕自己会舍不得。
最后看了她一眼，看她熟睡的模样，看这个我待了快两年的家，我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夜色很浓，路灯昏黄，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孤零零地响着。没有打车，就那么一步步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会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回头。
背包里装着她送我的护身符，还有白天白淋冰发来的消息，问我生日要不要一起过。我没回，也没法回。
走到路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别墅的灯光在夜色里像一颗温暖的星，那是晓晓在的地方。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转身融进了黑暗里。
“系统，可以走了吧！”我在心里默念。
冰冷的机械音准时响起，没有丝毫波澜：“好的宿主，拯救反派任务已超额完成。根据规则，在离开这个世界后，我将消除你在此世界所存在的全部记忆，包括人物、事件及情感关联。”
我愣了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要忘了吗？忘了晓晓泛红的眼眶，忘了她偏执的拥抱，忘了白淋冰耳尖的微红，忘了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欢喜与纠结。
“……知道了。”我轻声回应，脚步没停，一步步走向黑暗的尽头。
或许这样也好。忘了，就不会再有愧疚，不会再有牵挂，也不会再为那个偏执又脆弱的女孩心疼。而她，也能彻底摆脱我的影响，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夜色渐深，我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街道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别墅里，熟睡的晓晓翻了个身，紧紧抱住怀里的企鹅娃娃，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梦里，她好像又听到了哥哥温柔的声音。只是她不知道，那个答应陪她过生日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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