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沈太太您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在得知怀孕的消息苏木绾的心是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说与沈南辰听,或许本就没什么意义告知他。而这个孩子也是有一次沈南辰因为商业酒局而多喝了几杯酒被助手带回了别墅,但却意外走错了房间。
而就是那一次让两人意外的有了这一次的孩子。
所以说这个孩子来的意外。
苏木绾走出医院今天晴空万里,空气很是闷热苏木绾手抬在额头上阳光很是刺眼,眼睛眯着。
她走到公交站前直到一辆公交车到站她跟着前面的一些人上了公交车。
她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手撑着玻璃,指尖贴着冰凉的窗面,才稍稍压下心头的闷意。窗外的阳光太烈,把街道两旁的梧桐叶晒得发亮,光影透过叶缝晃进来,落在她手背上,明明是暖的,却没让她冷了两个月的心,多添半分温度。
公交车晃了晃,她下意识往座椅里缩了缩,手悄悄覆上小腹——那里还平坦得看不出什么,却藏着一个意外的小生命,藏着她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的秘密。脑海里又闪过方才医生的话,“恭喜沈太太,已有两个月身孕”,“沈太太”这三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了她一下,不疼,却泛着涩。
她哪里算得什么沈太太?大婚那日的雪,还冻在她骨子里。寒冬腊月,鹅毛雪下得漫天都是,本该摆满鲜花、铺着红毯的礼堂空无一人,她穿着单薄的婚纱,跪在沈家别墅外的雪地里,双手抱胸,嘴唇冻得发紫,连说话都带着颤音,一遍遍地喊“南辰,你听我解释”。
落地窗前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八,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金丝框眼镜后的眼,却冷得像雪。他就那么站着,不说话,也不叫她起来,她知道,他在气,气她“不择手段”嫁进沈家,气她“逼走”了栩娇娇。可只有苏木绾自己知道,她能嫁给他是因为沈苏两家父母亲自安排的婚姻。
至于栩娇娇她更本就没有同她说过什么。
公交车抵达目的地;
苏木绾心里忐忑的回了沈公馆。
苏木绾垂着眼,将指尖轻轻按在指纹显示屏上,冰凉的屏面透过指腹往心里渗,直到识别成功的轻响传来,她才慢慢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余凉,像极了此刻的心境。
进到偌大的别墅客厅里,冷白的水晶灯从挑高的穹顶垂落,串起的水晶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却没暖透半分空间。深棕色的实木地板光可鉴人,映得两侧立着的欧式雕花立柱愈发肃穆,角落摆着尊米白色大理石雕像,裙摆的纹路精致,却也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
靠墙的位置放着一组深灰色真皮沙发,搭配着同色系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绣着暗纹,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沙发旁立着鎏金边的落地灯,灯座雕着缠枝花纹,灯罩却选了素净的米白,冷与柔撞在一起,反倒更显空旷。对面的墙壁挂着幅巨幅油画,画的是冬日森林,白雪覆着松枝,和她大婚那日的雪,莫名重合,看得她心头一紧。
“夫人,您回来啦!”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沉寂,穿着藏蓝色西装、系着银灰色领结的管家从走廊快步走来,脚步轻缓,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帖的恭敬,“先生已经在二楼卧室等您了,吩咐说您回来后,让您直接过去找他。”
苏木绾闻声抬头,指尖下意识攥了攥手提包,藏在里面的检查单硌得手心发慌,连带着回应都轻了几分:“我知道了,张叔。”
苏木绾怀揣着忐忑的心走向了2楼,而张叔眉头皱得很紧叹了口气似是明白什么;
苏木绾推开了沈南辰的卧室门,结婚以来他们都是分房睡的。
此时沈南辰坐在单独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表情严肃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他看到苏木绾眼皮只是抬了一眼,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一边。
他语气淡漠的开口:“今天你去哪了。”
苏木绾开口还带着点沙哑:“我去找悠悠聊天。”
沈南辰并无太多神情他捏了捏眉心,像是在忍耐什么,随即抬眸看向她,眼底没半分温度:“过来”
苏木绾的脚步像灌了铅,每挪一步,藏在包里的检查单就往手心多硌一分,连呼吸都跟着放轻。她慢慢走到他面前,距离三步远便停下,垂着眼帘,视线落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上,不敢抬头碰他眼底的冷意。
“抬头。”沈南辰的声音又沉了些,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苏木绾指尖攥得发白,才缓缓抬起头,撞进他覆着金丝框眼镜的目光里——镜片挡不住眼底的疏离,反倒让那点冷意裹了层克制的锋利,看得她心头发颤。她张了张嘴,想再把“找悠悠”的谎话圆得更真些,喉咙却像被什么堵着,发不出声。
沈南辰盯着她泛红的眼尾,还有额角未散的薄汗,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语气却更冷:“撒谎的时候,能不能先把痕迹藏好?”他抬手,指腹无意识地敲了敲沙发扶手,节奏缓慢,却像敲在苏木绾心上,“张叔说,你早上出了门,直到刚才才回来,去见悠悠,要耗这么久?”
苏木绾的脸瞬间白了,手指下意识覆上小腹,动作很轻,却还是被沈南辰捕捉到。他的目光骤然往下移,落在她覆着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被厌恶取代:“怎么?现在连撒谎都要做小动作掩饰?还是说,又在打什么主意,想靠新的把戏绑住我?”
这话像冰锥,狠狠扎进苏木绾心里。她猛地抬头,眼底的委屈终于藏不住,声音带着颤:“我没有……我只是……”话到嘴边,“怀孕”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怕,怕说了之后,他只会觉得这个孩子也是她算计的一部分,怕他让她把孩子打掉。
沈南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栩娇娇离开的画面突然闪过,他猛地起身,一米八八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下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木绾疼得闷哼一声。
“只是什么?”他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却裹着寒意,“只是又想找老太太告状,还是想编个理由,让我对你多些‘关注’?苏木绾,我警告你,别以为有老太太护着,你就能为所欲为。娇娇一天没回来,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手腕上传来的疼,混着小腹隐隐的坠感,让苏木绾眼前发晕。她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沈南辰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松劲。
“我真的没有逼走栩娇娇,也没有不择手段嫁你……”她的声音又轻又哑,像风中残烛,“南辰,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沈南辰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信你?苏木绾,你配吗?”他直起身,整理了下风衣的袖口,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别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从今天起,你搬去客房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主卧半步,也不准随便出门。”
苏木绾扶着身后的书桌,才勉强站稳,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她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藏在包里的检查单被捏得变了形,眼泪掉得更凶,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原来,在他心里,她从来都是这样不堪的人,连一句解释,都不值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