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带着青桑与苏暮雨回到落九霄客栈,随手扔给小二两锭银子,便引着青桑往二楼雅间走,头也不回地吩咐:“上一桌你们这儿最好的菜,再备坛好酒。”
“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应得格外爽快。
雅间内,苏昌河一边为青桑、苏暮雨斟茶,一边迫不及待地问:“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青桑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啜了口茶,低声道:“当年我从学宫出来,去客栈找你,却没见着人。”
苏暮雨瞧出两人有私话要谈,便主动起身:“我去看看雨墨醒了没,顺便叫她来吃饭。”说罢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你这位朋友,倒是通透。”青桑望着他的背影,轻声感慨。
“我也不差啊!我的朋友自然都好。”苏昌河急忙辩解,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别岔开话,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
“我……我也找过你。”青桑抬眸看他,语气带着几分怅然。
“真的?”苏昌河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星火。
“嗯。”青桑点头,“我听说你追着人贩子出了城,可赶到时只看到了他们的尸体。后来我去了钦天监,求国师测算,他只让我沿河找你。我便顺着运河去了江南,之后又转道来了九霄,还去了雪月……”
“沿河找……”苏昌河低声重复,语气里满是落寞,“可惜啊,此河非彼河。”
“什么意思?”青桑不解地看向他。
“没什么,我是被带去了暗河。”苏昌河的声音轻了些。
“暗河?”青桑皱起眉,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哦,我忘了你不是北离之人。”苏昌河连忙摆手,故作轻松,“没事了,都过去了,至少我们现在重逢了。”
“其实在准备进南安城的时候,就被带回了我原本的世界,在那里待了七年多。”青桑轻声补充。
“难怪你说只过了七载,我这边却已过了二十年。”苏昌河恍然大悟,“小时候不懂你说的‘此方世界’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你只是回了境外的宗门,从没想过你竟在另一个世界。”
“你说被带去了暗河,又说此河非彼河,到底是怎么回事?”青桑不肯放过这个疑问。
恰在此时,苏暮雨推门进来,接话道:“他说的暗河,是当今北离江湖里最大的杀手组织。”
“暮雨!”苏昌河急忙想制止,却已来不及。
“抱歉,无意听到你们谈话。”苏暮雨微微颔首,语气坦然,“青桑姑娘如今就在你身边,暗河又出了这么多变故,这些事她迟早会知道。”
“杀手组织?”青桑瞬间明白了什么,看向苏昌河的眼神满是愧疚,“难怪当年国师说的话都模棱两可,什么又是苦又是死又是弃……”
“别听他瞎说!”苏昌河立刻挺直腰板,故作轻松地笑嘻嘻,“我这不好好坐在你面前吗?”
“你现在已是暗河大家长,这些事本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苏暮雨不赞同地看着他。
“别说了!”苏昌河干脆伸手捂住了苏暮雨的嘴。
青桑看在眼里,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为了转移话题,苏昌河连忙问道:“对了,你不是去叫雨墨了吗?她人呢?”
“雨墨说她没有胃口,不想吃。”苏暮雨掰开苏昌河的手,无奈道。
“不就是一个玄武使吗?值得她连饭都不吃?”苏昌河嗤笑一声,又转头对青桑解释,“哦对了,雨墨是我们的同伴,暗河慕家人,回头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青桑点头应下。
这顿饭,苏昌河喝了很多酒。从前千杯不醉的人,如今却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昌河有个本事,不想醉的时候,千杯不醉,想醉的时候,沾点酒就倒。”苏暮雨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看来他今日,是真想醉一场。”青桑伸手,轻轻抚平苏昌河眉间的褶皱,动作温柔。
“青桑……”苏昌河嘟囔着,声音细若蚊蝇。
“我和他原本以为,拿到眠龙剑就能改变暗河,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苏暮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里满是沉重,“暗河背后,还有更深的黑暗。”
“他从小就这样,有心事从不肯说,总装得一副乐观的样子。”青桑看向苏暮雨,眼神恳切,“你能和我说说,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当年我家族覆灭,父亲临死前用尽气力把我放在浮板上,顺着河逃走,我就这么漂到了暗河,成了炼炉里的无名者。”苏暮雨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昌河比我晚来半月吧,我救过他,还因此伤了手臂。后来我被选作点灯童子,是他替了我,差点丢了性命……”
苏暮雨说得云淡风轻,青桑心里却翻江倒海。她开始自责:当初不该让他独自照看阿离,不该有满背包宝贝却没给他留件保命装备,不该没多教他几门保命技能……
“青桑姑娘,昌河看着油嘴滑舌、开朗乐观,其实心里的执念和恨意比谁都重。”苏暮雨继续道,“他只是用这种方式伪装自己、保护自己罢了。我们认识二十年,他从没跟我提过自己的来历,也没说过心里的恨和伤痛。”
“我初见他时,他又倔强又可怜,被人打得那么狠,却不肯开口求饶。”
“昌河有两个宝贝至极的小药瓶,除了那次差点丧命时用过一颗,我受重伤时给了我一颗,平时从不舍得碰——那是你赠予他的吧?”
“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我送他的三七丸和冥灵散。”青桑的声音有些发哑。
“天色不早了,我让小二给你开了间上房,姑娘早点休息吧。”苏暮雨从怀里掏出钥匙递给她,“昌河我会送他回房。最近出了太多事,他借着醉意,或许能难得睡个安稳觉。”
“好,多谢苏公子。”青桑接过钥匙。
“姑娘不必客气,叫我暮雨就好。”
“那你也别叫我姑娘了,跟阿昌一样,叫我青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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