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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遇雨,指尖相牵

葵海藏夏

周日的校园被晨光洗得透亮,香樟树叶缀着晨露,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画室后的小花园成了天然写生地。湖畔的垂柳垂下嫩绿的枝条,随风轻拂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岸边的雏菊开得正盛,白的、黄的花瓣点缀在青草间,远处的红砖教学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柔。苏晚背着画具走来时,陆承霖已在湖畔长椅旁架好画架,白色画板上贴着一张便签,画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旁边还有一行清秀的字迹:“选了光线最好的角落,等你一起写生。”

“这里视野真好。”苏晚放下画具,目光落在湖面的粼粼波光上,岸边的芦苇随风轻摇,姿态婆娑,正好构成一幅自然的静物画。她拿出速写本,指尖刚触到画笔,陆承霖就递来一支炭笔:“这支笔芯更软,画芦苇的层次感更自然,你试试。”他的声音温柔,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两人都下意识顿了顿,随即默契地移开目光,苏晚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陆承霖的耳尖也悄悄染上粉色,空气中漾开淡淡的羞涩。

他们各自对着湖面写生,偶尔轻声交流技法。苏晚专注勾勒芦苇的轮廓时,眉头微微蹙起,眼神格外认真,笔尖在画纸上流畅滑动,将芦苇的纤细与坚韧展现得淋漓尽致。陆承霖会悄悄侧目,看她蹙眉调整线条的模样,看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形成的细小光斑,指尖不自觉在草稿纸上画下她的侧影,笔触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而当陆承霖调配水彩时,苏晚会凑过去指点水分比例:“这里可以多加点水,让蓝色更淡一些,和天空的色调呼应。”她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馨香,陆承霖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两人的互动越来越自然,课间时的默契在写生中延续。陆承霖发现苏晚画画时喜欢咬着下唇,便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含着这个,就不会忍不住咬嘴唇了。”苏晚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在舌尖散开,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她低头继续画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柔软而温暖。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炽热,蝉鸣也愈发聒噪,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专注。苏晚正在给画中的雏菊上色,笔尖刚蘸上黄色颜料,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狂风卷着乌云掠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好像要下雨了。”陆承霖抬头看了看天,语气带着一丝担忧。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打在画板上、树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晚慌忙去收画纸,却被一阵疾风刮走了最上面的速写本。那本速写本里夹着她这段时间画的所有草稿,有校园的风景,有陆承霖的侧影,还有两人合作的校庆海报草图。纸张飘向湖面,被雨水打湿了边角,眼看就要沉入水中。“我去捡!”陆承霖话音未落就冲进雨里,踩着湿滑的草地追到湖边。湖水因为暴雨变得有些浑浊,速写本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轻轻晃动。他伸手抓住速写本时,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小心!”苏晚提着画具快步上前,及时扶住他的胳膊。她的力道不大,却稳稳地稳住了他的身形。两人在雨里站定,速写本被陆承霖紧紧护在怀里,没有再受到丝毫损坏。而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雨水打湿了苏晚的刘海,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的连衣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陆承霖下意识抬手帮她拂去脸颊的水珠,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动作顿住了。四目相对间,雨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眼底的温柔与担忧清晰可见,她脸颊的绯红在雨幕里格外明显,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快躲雨去!”陆承霖率先回过神,拉着苏晚的手跑进附近的观景亭。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悸动。亭下避雨时,两人并肩看着雨打湖面的景象,雨水密集地落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远处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画具和速写本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中间,陆承霖打开背包,拿出备用的干毛巾,先递给苏晚:“擦擦吧,别着凉了。”

苏晚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脸上和发梢的水珠,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这次没有躲闪。她抬头看向陆承霖,发现他的衬衫后背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都怪我,要是我把画纸收牢一点就好了。”苏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

“不关你的事,是风太大了。”陆承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眼神温柔,“而且,能护住你的画,很值得。”他又拿出另一块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雨水,动作从容而优雅。

两人并肩站在亭下,雨声淅沥,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雨水的清新气息。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苏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陆承霖察觉到她的动作,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一部分风。苏晚感受到他的贴心,心里暖暖的,偷偷侧头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心照不宣的温柔。

“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苏晚轻声开口,打破了亭下的宁静,“你不仅学习好,篮球打得好,画画也这么有天赋,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陆承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才厉害呢,你的画充满了灵气,每次看你的画,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而且,你很努力,为了画好校庆海报,你熬夜修改了很多次,那种坚持和专注,很让人着迷。”他的声音很轻,却格外真诚,像春雨般滋润着苏晚的心田。

苏晚的脸颊更红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我只是喜欢画画而已,没想到能得到你的认可。”

“喜欢就足够了。”陆承霖看着她,眼神坚定,“你的热爱和坚持,比任何天赋都更珍贵。”

雨停时,夕阳透过云层洒下金光,给天空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倒映着天空的色彩,格外美丽。苏晚翻开被陆承霖护住的速写本,发现里面的画纸都完好无损,只是边缘有些湿润。她一页页翻看,突然在最末页看到一幅小小的速写——雨亭下的两人,并肩望着湖面,男生微微侧身,女生低头浅笑,笔触温柔细腻,角落写着一行小字:“雨里的时光,也值得珍藏。”

苏晚看着这幅速写,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抬头看向陆承霖,发现他正紧张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谢谢你,这幅画我很喜欢。”苏晚的声音温柔,眼底闪烁着光芒。

陆承霖松了口气,笑了起来,眼底的紧张化为温柔:“只要你喜欢就好。”

两人收拾好画具,并肩走出观景亭。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他们没有说话,却默契地放慢了脚步,享受着这份宁静而温柔的时光。

走到校园门口时,陆承霖看着苏晚,眼神里带着不舍:“今天真的很开心,下次我们还一起写生吧。”

“好啊。”苏晚点头答应,心里充满了期待,“下次我们可以去郊外的山林,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

“一言为定。”陆承霖笑着说,看着苏晚走进楼道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苏晚靠在门后,摸着发烫的脸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再次翻开速写本,看着那幅雨亭下的速写,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经过这场雨,两人之间的情愫又深了一层,那些心照不宣的温柔,正在悄悄酝酿成更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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