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几乎是抱着朱迪“冲”回了他们的公寓。一路上，朱迪的状况越来越明显。她不再只是发热和眩晕，身体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嘴里溢出断断续续、带着难耐意味的哼吟，滚烫的脸颊不断磨蹭着尼克的脖颈，爪子也无意识地抓挠着他的衬衫。那种全然依赖又充满诱惑的姿态，几乎要烧断尼克名为“理智”的那根弦。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反锁，然后将朱迪轻轻放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他试图去给她倒杯水，但朱迪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紫罗兰色的眼睛氤氲着水汽和一种陌生的、灼热的情愫，直勾勾地望着他。
“尼克…尼克…” 她呼唤他的名字，声音沙哑而绵软，带着赤裸裸的渴求，“好难受…帮帮我…热…”
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然后又引导着向下，滑过脖颈，落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家居服的扣子不知何时被她自己扯开了两颗，露出一片泛着粉红的肌肤。
尼克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僵住了，呼吸骤然粗重。他不是圣狐，面对心爱之人如此模样，不可能无动于衷。血液在奔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迎合。朱迪此刻的美，带着一种脆弱而致命的吸引力，几乎击溃他的防线。
“朱迪…” 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绿眸颜色深得像化不开的墨，里面翻腾着激烈的挣扎。
朱迪似乎将他的犹豫当成了默许，她撑起发软的身体，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仰起头，主动将自己微微颤抖的唇贴上了他的。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它毫无章法，充满急切和索取，带着药效催生出的、不加掩饰的欲望。朱迪生涩却大胆地探出舌尖，笨拙地撬开他的牙关，汲取着他的气息，仿佛那是唯一能缓解她体内燥热的甘泉。
尼克的大脑“轰”的一声，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理智在甜蜜的攻城略地中岌岌可危。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了这个吻，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纠缠。唇齿间的湿热厮磨，仿佛点燃了空气，温度急剧攀升。
朱迪得到回应，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更加贴紧他，爪子开始胡乱地扯着他的衣服，呼吸急促而灼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发出更进一步的邀请。
就在尼克的手几乎要遵循本能滑向她腰际，理智即将全面溃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是朱迪迷醉的、被欲望掌控的脸。很美，却…不像他熟悉的那个朱迪。那个总是眼神明亮、充满决心、偶尔害羞但永远保有清晰意志的兔子警官。
这不是她的意愿。
至少，不完全是。这是药物在主宰她的身体，混淆她的神智。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那和乘人之危有什么区别？等她清醒过来，她会怎么想？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不…” 尼克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停止了那个几乎要失控的吻，并抓住了朱迪那双正在他身上作乱、试图解开他衬衫扣子的爪子。
朱迪不满地呜咽一声，迷茫又委屈地看着他，眼睛里迅速蓄起了泪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尼克…要…” 她含糊地哀求着，试图再次靠近。
尼克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但他没有松手。他深吸一口气，将朱迪重新按回沙发靠背，用尽可能温柔但坚定的声音说：“听着，朱迪，看着我。”
他捧住她滚烫的脸颊，强迫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这是因为药。不是我，也不是真正的你想要的。我不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艰难，但眼神却异常清晰坚定，“我会陪着你，直到药效过去。我保证。”朱迪似乎听进去了一点，但身体的煎熬让她无法思考，她只是难受地扭动着，眼泪掉了下来：“可是…好难受…帮帮我…”
“我知道，我知道。” 尼克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俯身，再次吻住了她。但这一次，这个吻截然不同。它轻柔、克制，不带任何情欲的侵略性，只是温柔地厮磨，舔去她眼角的泪珠，用纯粹的亲密和安抚来替代她渴求的更多。
他开始尝试用其他的方式分散她的注意力，或者至少缓解她的焦灼。他不停地吻她，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嘴角…就是不深入，不越界。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支撑，用体温和拥抱给予安全感。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话，有时是毫无意义的呢喃，有时是回忆他们一起经历过的趣事，有时只是反复告诉她“我在这里”、“很快就好了”。
这是一个漫长而折磨的过程，对两人都是。朱迪在药效和尼克克制的安抚间反复挣扎，时而难耐地索吻，时而委屈地哭泣，时而又会短暂地清醒一瞬，羞耻地蜷缩起来，但很快又被浪潮吞没。而尼克则必须用钢铁般的意志力，对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诱惑和自身最原始的反应，嘴唇因为持续不断的亲吻而变得红肿麻木，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明亮转为昏暗，又染上夜幕的深蓝。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勾勒出沙发上紧紧相拥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可能真的有几个小时那么长，朱迪的体温终于开始慢慢下降，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不安的扭动也停了下来。她最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在尼克一个轻柔的、落在眼皮上的吻中，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褪去潮红后的疲惫苍白。
尼克长长地、彻底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也像打了一场硬仗，几乎虚脱。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朱迪能睡得更舒服些，却依旧将她圈在怀中，不舍得放开。他的嘴唇火辣辣地疼，估计是快“秃噜皮”了，但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清明。
他守着她，直到确认她呼吸均匀，彻底陷入深度睡眠，药效应该已经完全代谢了。第二天清晨，阳光唤醒了朱迪。
她眼皮沉重地睁开，首先感到的是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的酸痛和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然后，昨天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追捕巴克，针尖擦过的刺痛，奇怪的燥热，牛局长尴尬的话语，尼克抱着她狂奔，然后…然后…
无数模糊而炽热的片段闪现：自己不受控制的索求，尼克的亲吻和拥抱，他拒绝时痛苦而坚定的眼神，漫长夜晚里那些无尽的、温柔的、近乎折磨的抚慰…
“轰！”
朱迪的脸瞬间红得发紫，耳朵“噌”地竖得笔直，又羞耻地紧紧贴在脑后。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清爽的睡衣（是谁换的？又是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问题），而身边的位置空着，但枕头有凹陷的痕迹。
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对尼克…那样…而尼克他…他居然…
极致的尴尬、羞耻、后悔，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尼克如此尊重和克制的感动，混杂在一起，让她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永远不要出来面对尼克，面对这个世界。
她鸵鸟般地把头埋进膝盖，发出一声痛苦而无声的哀嚎。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尼克端着餐盘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也有些疲惫，嘴唇果然有些红肿破皮，但绿眼睛里却盛满了温柔的关切。
“醒了？”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朱迪浑身一僵，根本不敢抬头，只从臂弯里发出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没脸见你了…”
尼克把餐盘放在床头柜，坐到床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巴克那个混蛋，还有不小心拿错药的我。你只是受害者。” 他的语气无比认真，“而且，你昨晚…很勇敢。一直在努力对抗药效。”
朱迪慢慢抬起头，眼圈通红，泪汪汪地看着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可我对你…我…我是不是很过分？你…你的嘴…”
尼克看着她这副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又觉得有点好笑。他故意舔了舔自己破皮的嘴唇，做出一个夸张的疼痛表情：“嗯，是有点过分，亲了五个小时，狐狸的嘴也是肉长的啊。”
“五个小时？！” 朱迪惊得差点跳起来，随即更加无地自容。
尼克笑了，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满足：“但是，我很高兴。”
“高兴？” 朱迪在他怀里闷闷地问，无法理解。
“高兴你信任我，即使在不清醒的时候。更高兴的是，” 尼克收紧手臂，“我们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会是在你完全清醒、完全自愿，并且我们都准备好的时候。那才是它应有的样子。”
朱迪愣住了，随即，一股暖流冲散了所有的尴尬和羞耻，只剩下满满的心动和爱意。她反手抱住尼克，将脸埋在他胸口，许久，才小声地、坚定地说：“嗯。”
阳光洒满卧室，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开头充满了尴尬的回忆，但有些东西，在经历了昨晚的考验后，似乎变得更加坚固和珍贵了。至于那份“准备”，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和更多的水到渠成。但至少，他们知道，彼此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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