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回到学校，东堂汐和东堂葵两兄妹呆在宿舍公共休息区，其他人则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东堂汐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她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欧尼酱，妈妈说让我们春节早点回去。”她抬起头，看向正襟危坐在沙发另一端看谈话会的东堂葵。

“行，知道了，小汐你给妈妈回一下。”东堂葵心不在焉地摆摆手，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谈话会，完全没把老妈的叮嘱放在心上。

“好的，欧尼酱。”东堂汐轻声应道，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东京某高级公寓里，五条悟静静坐在落地窗前。方才还在东京高专与学生谈笑风生的人，此刻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双曾经轻松抹杀特级咒灵的手，现在抖的不成样子。

而夏油杰的尸体被他擦洗干净，换上了夏油杰高专时候的衣服，整理好衣容的夏油杰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亲手终结了夏油杰的生命。那他唯一的挚友，那个和他并称最强的男人。无下限术式让他的手上一尘不染，可在他的眼中，那双手沾满了鲜血，是夏油杰的血。

叮——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他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只是呆滞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机械地拿起手机。

【不想拖后腿：圣诞节快乐呀！*.。(๑･∀･๑)*.。】

【不想拖后腿：今年是和你认识的第三个圣诞节】

【不想拖后腿：听说东京今天晚上不太平，你没事吧？】

【不想拖后腿：可以回一下吗？我很担心๐·°(৹˃̵﹏˂̵৹)°·๐】

东堂汐抿着嘴唇盯着聊天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他是普通人？还是同行？现在是忙碌还是出事了？各种猜测在她脑海里翻涌。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那个哭脸表情上，拇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按不下去。他多想告诉她所有的事，想倾诉内心那个被撕裂的伤口，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还能告诉谁呢？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知道，最强的咒术师和最恶的诅咒师曾是最好的朋友？

【想偷懒的猫：没事】

发送键落下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这种无关痛痒的两个字，怎么能承载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看到这敷衍的回复，东堂汐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完全不像平时的他啊，难道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吗？

【不想拖后腿：真的没事吗？感觉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你可以跟我说说呀，就像以前那样。】

五条悟喉咙滚动了一下。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圣诞歌声，与窗外热闹相反的是屋内冷冰冰的。

【想偷懒的猫：我杀了一个人】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他屏住了呼吸。等来的可能是质问，可能是惊叫，甚至可能是直接拉黑。

然而对话框里跳出的一句话，让他怔住了。

【不想拖后腿：是坏人吗？】

他愣在那里，想过无数种反应，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应。

【想偷懒的猫：他……是我唯一的挚友。】

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圣诞的璀璨灯火中，却没有一束光照进他的心底。

【不想拖后腿：那你一定很难过吧？】

【不想拖后腿：有时候我们好像必须做一些很难的选择，哪怕做完之后会后悔很久。但如果不做，可能会更后悔，对不对？而且做为活着的人，我们应该向前走，要珍惜活着的人，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身为你唯一的挚友，应该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吧？】

【不想拖后腿：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如果你觉得难过，就哭一会儿吧。反正我也看不到，不会笑你的。(拍拍.jpg)】

看着那张拍肩膀的表情包，五条悟的眼眶莫名发热。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是被人仰望的“最强”，所有人都认为他坚不可摧，从来没人问过他“是不是很难过”，也没人说过“你可以哭一会儿”。

【想偷懒的猫：你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不想拖后腿：不怕呀。你跟我聊这么久虽然不能说对你十分了解，但从我的角度来看，你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吗？五条悟盯着那句话，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丝弧度，内心忍不住用上暖意。

【想偷懒的猫：是吗？除了我的挚友之外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温柔】

【不想拖后腿：那只能说那些人没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