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赶到封闭训练基地时，晨光刚漫过训练馆的玻璃窗。樊振东坐在宿舍的沙发上，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左臂正笨拙地试图够到桌上的水杯，见她推门进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浓浓的惊喜取代。
“你怎么真来了？”他想站起来，却被肩上传来的刺痛牵制，只能重新坐下，语气带着几分懊恼，“让你别跑一趟，队医照顾得挺好的。”
林舒窈没说话，径直走到他面前，放下行李箱便去检查他的绷带。指尖轻轻触碰，便察觉到他身体微僵，她抬头瞪了他一眼，眼眶还带着未消的红：“还说挺好？绷带都快松了，疼不疼不知道说吗？”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樊振东瞬间没了脾气，像个认错的小学生：“有点胀，但不怎么疼。”
“骗子。”林舒窈吸了吸鼻子，从行李箱里拿出带来的热敷包，“这是我妈特意找老中医配的草药包，热敷能缓解肌肉紧张。”她小心翼翼地将热敷包敷在他的绷带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医生说康复训练要循序渐进，往后每天我陪你练，不许自己瞎使劲。”
接下来的日子，林舒窈彻底成了樊振东的“专属护工”。每天清晨，她会准时叫醒他，陪着他在基地的小花园慢走，活动关节；上午帮他做医生指定的康复动作，手指轻轻按摩他僵硬的肩部肌肉，一边按一边叮嘱：“疼就说，别硬扛。”
樊振东总是笑着摇头，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以前训练累到极致时，他总觉得扛过去就好，可此刻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洗水果、热饭菜，甚至会提前查好康复食谱，变着花样给他补充营养，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
有一次，他趁着林舒窈午睡，偷偷拿起球拍想练几个发球，刚挥了一下，就被突然醒来的她抓了个正着。林舒窈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球拍，眼圈瞬间红了：“樊振东，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就练几个，不使劲。”他拉着她的手，语气带着讨好，“总不碰球拍，怕手感生疏。”
“手感重要还是身体重要？”林舒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是留下后遗症，以后再也不能打球了怎么办？我不管你是不是世界冠军，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
樊振东看着她掉眼泪，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伸手擦掉她的泪水，声音低沉而郑重：“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瞎练了，全听你的。”他将她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受伤的肩膀，“窈窈，谢谢你。以前我总想着拼尽全力拿冠军，却忘了，有你在，才是最圆满的。”
林舒窈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她知道，这个执着于赛场的少年，从来都不会轻易认输，但此刻，他愿意为了她收敛锋芒，这就够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暖意融融。樊振东坐在沙发上，林舒窈依偎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康复手册，轻声念着注意事项。偶尔，她会停下来，帮他剥一颗橘子，喂到他嘴边；他则会趁她不注意，偷偷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训练馆里依旧传来队友们挥拍的声音，那是属于赛场的热血与执着，但此刻，对于樊振东来说，身边人的陪伴，比任何冠军荣誉都更珍贵。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圆满，不是永远站在顶峰，而是无论顺境逆境，都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你，告诉你：累了就歇歇，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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