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写第4篇

第4章：心动的错觉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林昭的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傻笑。

梦里，是昨天晚上的场景。

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身边沈砚的吐槽，还有……林曜那只温暖的大手。

那只手，好大，好暖。包裹着他时，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和一种让他心安的温柔。

“林昭！起床了！再不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林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无奈的催促。

林昭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冲出房间，正好撞见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的林曜。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林曜皱了皱眉，把一杯牛奶和一个三明治塞到他手里，“快吃，今天我送你上学。”

“啊？”林昭愣住了，“你不是一向自己走的吗？”

“顺路。”林曜淡淡地丢下两个字，转身去拿自己的书包。

顺路？林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他们家到学校，明明有两个方向，哪里顺路了？

（林曜内心独白）

我当然不是顺路。

我只是……想多和他待一会儿。

昨晚回家后，我几乎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他低着头，耳朵红得像要滴血的样子。那只被我握过的手，到现在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我想看看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确认……确认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感受到了那份悸动。

可是，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我只能用“顺路”这个拙劣的借口，来掩饰我那点卑劣的心思。

林昭，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上学的路上，林昭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跟在林曜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浆糊。

“哥，”他忍不住开口，“你昨天……在电影院，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了？”

林曜脚步一顿，侧过头看他，眼神有些闪烁：“嗯，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林昭问，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怕打扰你看电影。”林曜说，“而且，你和沈砚在一起，应该不想看到我这个‘烦人的哥哥’吧。”

“才不是！”林昭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曜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微微上扬：“是吗？”

“当然是！”林昭梗着脖子反驳，“对了，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心事？”林曜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林昭挠了挠头，有些词不达意，“就是感觉你最近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那么严肃了。”

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用一种疏离又克制的眼神看着我。不像以前那样，连靠近一点都会下意识地躲开。

林曜沉默了。他当然有心事，心事的名字，就叫林昭。

“或许，”他轻声说，“是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想通了，与其压抑着这份感情，让自己痛苦，不如……放纵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想为自己活一回。

“林昭！这里！”

刚进教室，沈砚就朝他招了招手。

林昭走过去，看见沈砚的桌子上摊着一本物理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和解题思路。

“给，”沈砚把笔记推到他面前，“昨天电影里你不是说物理电磁学没听懂吗？这是我整理的笔记，你拿去看吧。”

林昭看着那本笔记，心里一阵感动。沈砚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总是这样，在他需要的时候，默默地递上一把梯子。

“谢了，沈砚。”他真诚地说。

“客气什么。”沈砚笑了笑，“对了，你昨天……和你哥，和好了？”

林昭想起昨晚那只温暖的手，脸颊微微发热：“嗯，算是吧。”

“那就好。”沈砚的目光有些复杂，他看着林昭，欲言又止，“林昭，我……”

“沈砚！林昭！你们俩在干嘛呢！”

周然的声音像一颗炸弹，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他一手搭着一个，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昨天的电影，看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啊？”

林昭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猛地推开周然的手：“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去看电影！什么收获都没有！”

“是吗？”周然挑眉，目光在林昭和沈砚之间来回扫视，“我看不像啊。林昭，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你才着凉了！你全家都着凉了！”林昭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要打他。

周然灵活地躲开，一边跑一边喊：“打人了！林大校霸要打人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林昭追着他跑了两圈，累得气喘吁吁，刚才那点微妙的心思，也被这场闹剧冲得七七八八。

他扶着桌子喘气，抬头却看见沈砚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砚，你……”林昭刚想问他怎么了，上课铃就响了。

沈砚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没什么，快回座位吧，要上课了。”

林昭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他总觉得，沈砚好像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又没说出口。

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赛。林昭作为班级的主力，自然是场上最耀眼的存在。他运球、突破、上篮，动作一气呵成，引得场边一阵阵尖叫。

“林昭！好帅啊！”

“林昭！我爱你！”

林昭听着那些尖叫，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场边那个坐在树荫下看书的身影。

林曜今天没去图书馆，也没去竞赛班，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点点光斑，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林昭看得有些出神，连队友把球传给他都没注意到。

“林昭！接球！”

球“砰”地一声砸在他的头上，弹了出去。对方球员捡到球，一个快攻，轻松上篮得分。

“林昭！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队长冲他吼道。

林昭摸了摸发疼的额头，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队长，我走神了。”

“专心点！”队长没好气地说，“再这样，你就下场休息吧！”

林昭“哦”了一声，重新投入到比赛中。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偷偷地去看场边的那个身影。

林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昭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赶紧移开视线，运着球冲向对方的篮筐。

这一次，他没有再走神。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突破、分球、再突破，最后在对方两名球员的包夹下，一个高难度的后仰跳投，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唰”地一声，空心入网！

“好球！”

场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林昭喘着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下意识地又看向场边。

林曜也正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一瞬间，林昭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体育课结束后，林昭满身是汗地走到林曜身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

“喂，”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林曜，“你刚才……是不是给我竖大拇指了？”

林曜合上书，侧过头看他：“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林昭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曜问。

“就是……”林昭想了想，说，“就是比以前……好看一点了。”

说完，他赶紧站起身，假装去看远处的篮球架：“我、我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曜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扩大，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低声自语：“傻瓜。”

林曜心里默默的想

林昭，你知道吗？

当你在球场上奔跑的时候，像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

我多想告诉所有人，那个最耀眼的少年，是我的。

可是，我不能。

我只能在这里，默默地为你加油，为你骄傲。

林昭，再等等我，好吗？

夕阳的余晖中，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个坐在树下，目光温柔；一个奔向小卖部，背影雀跃。

在这时候林曜念叨的人已经到了小卖部

林昭攥着两瓶冰镇汽水，站在小卖部门口，却迟迟没有转身回去。

操场上的人渐渐散了，风里飘来食堂的饭菜香，可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林曜那个大拇指，还有那抹浅得几乎看不见、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的笑。

“我这是怎么了？”他有点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

以前打架打赢了，兄弟们围着他吹捧，他顶多觉得痛快，从没像现在这样，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蹦得他心慌。沈砚的笔记、周然的起哄、还有林曜那双总是沉静得像深潭的眼睛……全都搅在一起。

他对沈砚的感觉，从前是“兄弟”，是“自己人”。可现在，他开始害怕沈砚看他的眼神，那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他不敢碰、也看不懂的东西，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他隐隐作痛。

而林曜……林昭拧开一瓶汽水，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他明明那么讨厌林曜管着他，讨厌他那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可为什么，当他数学考砸躲在天台发呆时，第一个盼着出现的人是林曜？为什么，看到林曜对别人礼貌性地微笑，他会觉得不爽？为什么，那只在电影院里握过他的手，到现在还让他觉得发烫？

“我是不是有病啊……”林昭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他是林曜的弟弟，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林家有个沉稳的学霸哥哥，和一个不成器的校霸弟弟。这个剧本，他演了十几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这个剧本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不再满足于“弟弟”这个角色，他想……他想当林曜的什么人呢？

他不敢想下去。

林昭，你给我清醒点！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脸颊火辣辣地疼。

汽水瓶上的水珠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得他一哆嗦。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朝着那个依旧坐在树下、安静等他的人走去。

管他呢！林昭在心里对自己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

至少现在，林曜的眼里只有他。这就够了。不是兄弟，不是弟弟，就是林昭。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大不了，就像以前打架一样，冲上去就是了。反正，他林昭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打破这该死的枷锁。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