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杂役院的墙角，手里握着那把豁了口的扫帚。风刮得有点大，卷着几片枯叶从脚边打了个转，又飘到屋檐底下。
“兄弟，你说我这行代码跑得对不对？”我对着扫帚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柄上划拉。
扫帚突然抖了抖，“你才是破铜烂铁！老扫把精今天心情好，赏你个段子……话说上古有个阵法师，他炼了个锅……”
我没理它，继续扫地。这活儿干了三个月，手上的茧都厚了一层。可我还是忍不住用程序思维看世界，比如眼前这片落叶——如果能写个循环语句，让它们自动归堆该多好。
远处传来弟子们谈笑的声音，像针扎似的刺进耳朵里。
“听说慕大师姐要退婚了。”
“就是那个扫地的废物？早该退了。”
我停下动作，指节攥得发白。那声音越来越近，像刀子一样往心里捅。
“林凡！”两个执法弟子闯进来，二话不说把我押上了宗门广场。
高台上站着慕清雪，一袭白衣，冷得像块冰。她身后是慕无尘，嘴角挂着冷笑。
“林凡资质低下，配不上慕家千金。”慕清雪开口，声音很稳，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些人连灵气都凝聚不稳，也配称修士？”慕无尘补了一句，眼神里全是轻蔑。
执法弟子松开我，我站在原地，像是被钉在了那儿。
“这是婚书。”慕清雪扬了扬手，纸片随风飘落，像是一场无声的嘲笑。
我看着那些碎片落地，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被推下高台，才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
“废物就该待在废物该待的地方。”慕无尘在我身后冷冷道，“建议你去研究扫帚修炼法，或许能成器。”
我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可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天色暗了，我拖着扫帚回到卧房。屋里又潮又冷，月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照在床边。
我坐到床上，盯着那把扫帚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柄上的裂纹，心里空荡荡的。
忽然，眼前一黑。
等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半透明的界面浮现在眼前：
「灵力编译器v0.1」
下面还有一串代码：[object: broom_001]
我愣了几秒，伸手在界面上点了点。一个输入框弹了出来。
我试着打了几个字：“攻击力+10”。
回车确认。
界面闪了一下，没反应。
我皱了皱眉，正想再试一次，忽然空间剧烈扭曲。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掠过眼前，紧接着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
“就这？这就是我的宿主？”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她穿着一袭青红长裙，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你是谁？”我问。
“青鸾。”她淡淡道，“你的血脉搭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血脉？什么搭档？”
“别告诉我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嗤了一声，“算了，省点力气吧。你的代码风格烂透了，根本改不动。”
我盯着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你能不能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只是刚接触这个东西。”
“刚接触？”她挑眉，“你连基本语法都没搞清楚，就开始乱改属性？”
我沉默了。确实，刚才那一下只是试探，没想太多。
“算了。”她叹了口气，“既然你有这个权限，那就让我来教你点东西。”
我点点头。
“重写这段代码。”她指向界面上的那条属性，“攻击力×2，风系亲和+5。”
我照做了。
回车确认。
下一秒，眼前一亮。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房。但手里的扫帚正在发光，淡淡的青光。
我瞪大了眼睛，“真的……改成了？”
“典型的码农式修真。”青鸾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毫无美感可言。”
“可它真的动了！”我激动地站起身，扫帚还在发光，甚至隐隐有风从旁边吹过。
“别得意太早。”青鸾语气冷静，“刚才的灵气波动可能引来麻烦。”
我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立刻熄灭了扫帚的光芒，悄悄走到门边，贴着墙听。
外面有人站着。
我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脚步声停了几秒，然后慢慢远去。
我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看来命运……还能改写。”我低声说。
“别忘了，这只是开始。”青鸾提醒，“你要面对的，不止是这些。”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手中的扫帚上。
明天，我得去找点材料，试试别的代码。
也许，我真的可以……
“喂，小子。”老扫帚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我一愣，“什么意思？”
“这扫帚……不是普通的扫帚。”它顿了顿，“是我……”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门外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这次，是风。
我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夜空。
月亮挂在天边，洒下一地清辉。
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陌生的脚印。
我眯起眼。
看来，今晚的事，不会这么简单过去。
门外的脚步声刚走远，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听见窗户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敲玻璃。
我慢慢转过身，手已经握紧了扫帚。那扫帚柄上的青光还没完全散去，隐隐照出窗外一道模糊的身影。
是个小个子，看身形像是个少年。他正踮着脚往屋里张望，眼神闪躲，脸上蒙着块黑布。
我皱起眉。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你……”我刚开口，声音有点哑。
那少年猛地一缩头，转身就要跑。
我冲过去拉开门，风立刻灌了进来。我几步追出去，在院子里拦住了他。
“你是谁？”我盯着他蒙面布下的眼睛。
他喘着气，没说话。
我伸手扯下他的蒙面布，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满脸紧张。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把扫帚往前一伸，上面还残留着青光。
他愣住了，盯着扫帚看了几秒，忽然低声说：“你真的动了它？”
“动什么？”我皱眉。
“老扫帚。”少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改了它的属性？”
我心头一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我是来提醒你的。刚才的灵气波动……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了。”
我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你是谁？”
少年看了看四周，低声说：“我叫赵明，是外门药房的杂役。前两天我看见你在这扫地的时候……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有时候会突然停住，盯着地上发呆，嘴里还念叨些奇怪的话。”他说，“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确实，这段时间我时不时就会下意识地在脑子里写代码——尤其是在扫地的时候。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问。
赵明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这是‘夜灵草’，能掩盖灵气波动。”
我接过瓶子，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苦笑了一下：“因为我也是个废物。没人看得起的废物。”
我看着他，没说话。
“听我说。”他凑近了些，“刚才那个慕无尘，他在宗门里有不少眼线。你今天这一闹……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瓶子，心里有些乱。
“你要小心。”赵明说完，转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屋里，我把瓶子放在桌上，坐回床上。
“你刚才听到他说的了？”我问识海里的青鸾。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普通的杂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点点头。确实奇怪。
“而且他怎么会认出你在修改属性？”青鸾继续说道，“除非……他也懂点这个。”
我愣了一下。
“你意思是……”我试探性地问。
“别问我。”她冷冷道，“你自己想办法。”
我叹了口气，拿起扫帚仔细打量起来。
刚才的改动让它有了一点反应，但还远远不够。
我想了想，打开识海中的编译器界面。
输入框还在。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敲字：
“风系亲和+10，敏捷+5，自动生成小型旋风。”
回车确认。
这一次，扫帚的光芒比刚才亮了许多，甚至还带起了一阵微弱的风。
我屏住呼吸，等了几秒，外面没动静。
“看来没事。”我松了口气。
“别高兴太早。”青鸾提醒，“这只是开始。”
我点点头，把扫帚轻轻放下。
“明天，我得去找点材料，试试别的代码。”我低声说。
“喂，小子。”老扫帚突然又开口，声音沙哑，“你真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这扫帚……不是普通的扫帚。”它顿了顿，“是我……”
话还没说完，门外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这次，是风。
我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夜空。
月亮挂在天边，洒下一地清辉。
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陌生的脚印。
我眯起眼。
看来，今晚的事，不会这么简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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