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天赋

金子分量不轻，飞鸟一拿到手里就知道必定是真货，好像他以前经常接触一样。

“我没想到你办事这么利落，”江上久治解释道，“我以为你还会再准备个两三天，然后才行动，该说你是鲁莽呢，还是自信呢……”

“如果你会那么想，那就说明你对我的调查还不够透彻，”飞鸟说着，把黄金塞进怀里，“你既然做好了买凶杀人的打算，就应该已经想好后续该如何处理了吧？”

江上久治笑着，他把红木匣收到桌下，双手交叠在一起，说道：“正是。”

他已经提前花钱买通了上面的人，对于稻岐良一的死，他们不会过分追究。

“可即便如此，你这几天也不要再城里逗留。”

飞鸟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有留下的打算，因为这次行动匆忙，飞鸟在离开时留下了不少第三人的痕迹，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准备最近一两个月都先在外面待着。

“正好我这里还有别的任务要给你。”江上久治继续说着，从桌案上推过来一只信封。

飞鸟打开看了一下，这次的内容比较多，他认真的瞧了半天。

江上久治忍不住出声提醒：“你拿反了。”

飞鸟讷讷的哦了一声：“我不识字。”

他是个文盲。

江上久治尴尬的咳嗽起来，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次目标的信息，同样是生意往来时结下的仇家，江上久治说着，特别叮嘱了一句：“这次的目标势力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飞鸟，如果不幸被抓了，那么他也无能为力。

飞鸟将对方的信息仔细记下，他问道：“那这次的酬金呢？”

见对方答应的如此果决，江上久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伸出四根手指：“四十倍。”

只要拿到了这笔钱，方惠小姐短期内的治疗费用就有了。

于是飞鸟又确认了一遍信息，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回到营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

他先到附近的城镇里将黄金换成了钱，一部分寄回家里作补贴，另一部分留作路费和口粮。

飞鸟买了渡江的船票赶路，算上往返和踩点的时间，用了整整一个半月。

这次的目标是个女人，飞鸟照旧准备从对方身上取走一件信物，只是在他正准备动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小的脚步声。

是个孩子，年岁看起来和奈奈差不多大，她提着小夜灯叩响房门，轻轻的唤了一声母亲，飞鸟蹲在原地没有动作。

门外的孩子见久久没有回应，便试探性的伸手推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清冷的月光和暖黄色的夜灯一起映亮了满地血迹，飞鸟几乎是下意识抽刀起身，他宛如野兽般，面对着即将转身逃跑的猎物，想也不想地猛扑过去。

一瞬间，无数记忆片段在飞鸟脑海中闪回，悲戚的尖叫和痛骂求饶声不绝于耳，眼前孩子惊恐的面容几次变化，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

“灾星！孽种！你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

“杀人魔！你会遭报应的！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疯子！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么？！”

“求求你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

“这是最后一次任务，我保证结束后就放你自由。”

噗嗤——

眼前的画面戛然而止，飞鸟一手掐住孩子的下脸避免他发出惊叫，另一只手握着短刀刺了过去，银白的刀刃穿出，血迹很快蔓延开来。

飞鸟拖着尸体回到屋子里，将门关好。

他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看着地上两具交叠的尸体，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自己的身体里破土而出。

“飞鸟！！”

不知谁在呼唤他的名字，飞鸟猛地回神儿，他抬起自己僵硬的胳膊，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刻才又恢复流转，让他有了行动的力气。

飞鸟拔下女人头发上的簪子，连夜离开，而在他走后的第二天，女人的死讯就在整个城镇中传开。

江上久治甚至不需要派人去查，因为风声很快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对这次的结果异常满意，因为上次飞鸟没能除掉稻岐良一的妻子，所以他费了不少功夫去摆平那个女人。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就放心了。”江上久治说着，拍了拍飞鸟的肩膀。

飞鸟低垂下头，他斜着眼睛看向对方，忽然皱起眉头：“我之前见过你。”

在道场里，在那些围观修行的人群中，飞鸟曾见过江上久治。

“你想起来了，哈哈…说起那一次还真是巧合。”

那时的飞鸟已经辞去了陪练的工作，不过偶尔他还是会去道场里探望太久保师父和自己曾经的同学。

江上久治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原本没有试训打算的飞鸟，被硬推上场，他单手握刀的动作并不规范，在旁人眼里就是个十足的外行。

“但我第一眼就知道，你和那些只会耍刀的花架子不同，”江上久治说着，他认真道，“你有杀人的本领。”

“这是你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