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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00罐开启仪式

港口暖阳撞星光

立冬那天,竹海下第一场薄雪。枫树王的叶子掉光,糖囊果却越结越多,像给秃树挂满金色灯泡。沈星燃把「枫糖宇宙」公告牌翻到新一页,用红色粉笔写——「200罐枫糖开启仪式·金婚预演」。林屿在旁边补充小字:「时间:今日18:18;地点:枫糖博物馆;着装:自备围裙。」

邀请函用银杏叶制成,共8张,寄给过去一年里最重要的“赊甜顾客”——

①隔壁中学女生,如今已是大一新生;

②卖葱大婶和她老伴,第一次住民宿;

③戴助听器的小姑娘和未婚夫,婚期定在明年;

④退伍老兵和他妻子,金婚50年;

⑤高二男生和他暗恋对象,现在已成同桌;

⑥微博抽到体验券的幸运情侣;

⑦品牌方代表,带着「溏心宇宙」联名合同;

⑧沈星燃的经纪人杨姐,带着金鸡奖杯。

客人陆续抵达,全部围着围裙,像参加一场巨大的厨房派对。沈星燃没穿西装,而是套着那件洗到发白的「Lin」围裙,站在博物馆中央,像主厨宣布菜单:“今天不开店,只开罐。200罐枫糖,200个故事,200个‘我愿意’。”林屿抱着孵化器,里面整齐码着200只竹筒,编号从001到200,每只都贴着便签,写着对应的「第N行菜单」。

18:18分,枫树王根部准时传来「咔哒」声,像宇宙在给他们按秒针。沈星燃打开孵化器,取出001号竹筒——标签写着「001·雨夜」,便签背面是沈星燃手写的盲文:「愿意把我的狼狈,赊给一碗面。」他拧开筒盖,枫糖已经结晶成琥珀,里面封存着一滴三年前的雨水,像把时间冻成溏心。林屿拿小勺挖出糖块,分切成8份,每位客人一小片。糖入口即化,甜味里带着那晚的潮气,像把雨夜重新下了一遍。退伍老兵眼眶泛红:“这糖,甜得像我们当年在战壕里分的那块压缩饼干。”他妻子抹泪:“但比那块甜一万倍。”

002号竹筒——「002·颁奖礼」,糖里封存着聚光灯的镁粉味,甜得发呛。小姑娘咬一口,助听器里传来“咔擦”声,像闪光灯在响。她未婚夫握紧她手:“等我们办婚礼,也要这么甜。”003号——「003·台风」,糖里有屋顶漏雨的泥腥气,却被枫糖中和成青竹味。高二男生分给同桌尝,同桌笑:“像雨天操场上的摔跤,疼但想再来一次。”

开启节奏不快不慢,每18分钟开一罐,像在给宇宙上发条。罐数过半,杨姐抹着泪吐槽:“我带了10年艺人,第一次见到把恋爱谈成IPO的。”她掏出金鸡奖杯,摆在博物馆中央:“这个,也该归账了。”沈星燃摇头,把奖杯塞进孵化器最后一格:“不,这个要留给第201罐。”

第200罐开启时,已是深夜23:18。标签写着「200·一步一生」,糖里什么都没封存,只飘着一缕37.2℃的空气,像把宇宙的体温冻成标本。林屿挖一勺,放进嘴里,甜味淡到几乎不存在,却让全场人都红了眼眶——那是褪尽繁华后,最本真的味道。沈星燃单膝落地,把孵化器里最后一件东西拿出来——一张被糖渍浸透的「赊甜凭证」,正面是37.2℃盲文,背面是林屿三年前手写的菜单,第0行:清水面。他对着全场说:“这是第201罐,空罐,留给明天。”

退伍老兵突然起身,脱掉围裙,露出里面军装:“我老伴儿今天金婚50年,我们想用这罐糖,赊一个‘再50年’。”全场鼓掌,林屿把空罐递给他,在罐底写下一行盲文:「再50年·甜度永续。」老兵敬军礼,他老伴儿抹泪,两人分吃最后一口糖,甜味淡得像水,却甜进骨头。

仪式结束,沈星燃把200只空竹筒埋回枫树王根部,堆成一座「空罐山」。山上插着孵化器里那把钥匙,钥匙孔里长出一根糖线,自动缠绕成一只新的戒指——内壁刻着「200/∞」,外圈镶着第200张胶片。他把戒指套进林屿指根,与之前的叠戴,像把一生套成五环。林屿回赠他一只新围裙,口袋上绣着「归账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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