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府，燕飞度径直带着寒江雪去了书房旁的偏殿——那里常年备着疗伤的草药和温汤，比柴房更暖和，也更适合静养。
偏殿里燃着银丝炭，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燕飞度让寒江雪坐在软榻上，自己则转身去取疗伤的药膏。寒江雪乖乖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耳朵还微微泛红，想起刚才在了你后山的险情，还有燕飞度出现时的模样，心跳就忍不住加快。
“把耳朵凑过来。”燕飞度拿着一个小玉瓶走回来，语气比平时更柔和。
寒江雪连忙侧过身，把毛茸茸的兔耳凑过去。燕飞度拧开瓶盖，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清凉的香气。他用指尖蘸了一点药膏，轻轻涂抹在寒江雪发红的耳尖上。
药膏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原本微微发烫的耳朵瞬间舒服了许多。寒江雪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身体也放松下来，像只被顺毛的小动物。
燕飞度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细腻的皮肤，都能让寒江雪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颊渐渐发烫，连耳根都红了。
“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了。”燕飞度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轻声说道，“后山不止有黑熊精，还有更凶猛的妖兽，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弟子知道错了。”寒江雪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弟子只是……只是想给仙师泡松针茶，想让仙师开心……”
燕飞度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寒江雪毛茸茸的发顶，眼底掠过一丝柔软。这个小家伙，总是这样，笨笨的，却又格外真诚，不管做什么，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傻孩子。”燕飞度的声音放得更柔，“我不需要你冒这么大的险。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好好修炼，我就很开心了。”
寒江雪猛地抬起头，看着燕飞度，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真的吗？仙师只要弟子好好的，就开心了？”
“嗯。”燕飞度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耳尖，“你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负责”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寒江雪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他看着燕飞度俊美得不像话的脸庞，看着他眼底温柔的笑意，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他突然想起阿狐说过的话，阿狐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时时刻刻想着他，会想为他做很多事，看到他开心，自己也会开心。那他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就是喜欢呢？
喜欢上仙师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寒江雪的脸颊就更红了，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燕飞度的眼睛，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燕飞度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没有点破。他知道，这个小家伙还小，心性单纯，有些感情自己还不懂，但没关系，他可以等。
涂抹完药膏，燕飞度又给寒江雪倒了一杯温热的药茶：“把这个喝了，有助于恢复气血。”
寒江雪接过药茶，虽然药茶有些苦涩，但他还是一饮而尽。他知道，这是仙师为他准备的，是仙师关心他的表现。
“谢谢仙师。”寒江雪放下茶杯，对着燕飞度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燕飞度摇了摇头，“你今天受了惊吓，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给你煮点粥，你在这里等着。”
“嗯！”寒江雪点了点头，看着燕飞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重新坐回软榻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兔耳，上面还残留着燕飞度指尖的温度和药膏的清香。他想起燕飞度温柔的眼神，想起他说的话，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仙师了。
这个发现，让他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他终于明白自己对仙师的心意了；紧张的是，仙师是高高在上的仙尊，而他只是一只小小的兔妖，他们之间，可能根本没有可能。
“仙师……”寒江雪小声地念着燕飞度的名字，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燕飞度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粥里放了一些红枣和莲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快趁热喝吧。”燕飞度把粥放在寒江雪面前的小桌上，“这是红枣莲子粥，补气血的。”
“谢谢仙师。”寒江雪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粥甜甜的，糯糯的，很好吃，里面满满的都是仙师的心意。
燕飞度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喝粥，眼底满是温柔。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偏殿里只剩下寒江雪喝粥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寒江雪喝着粥，偶尔抬头看一眼燕飞度，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心里就充满了勇气。他暗暗发誓，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他都要努力，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配得上仙师，可以永远陪在仙师身边。
喝完粥，寒江雪靠在软榻上，渐渐有了睡意。燕飞度看着他疲惫的模样，轻轻拿起一旁的薄毯，盖在他身上。
寒江雪睁开眼睛，看着燕飞度，小声地说道：“仙师，谢谢你……”
“睡吧。”燕飞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这里陪着你。”
寒江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和燕飞度一起练剑，一起泡茶，一起看遍霜天晓角的春夏秋冬，再也没有危险，再也没有分离。
燕飞度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寒江雪熟睡的脸庞。小家伙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寒江雪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小家伙，早已不是简单的“负责”那么简单了。从第一次在雪地里看到他，看到他冻得通红却依旧倔强的眼神，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桂花糕拜师的模样，他的心就被这个小家伙触动了。
这些日子以来，看着他一点点进步，看着他笨笨地努力，看着他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他的心里，早已装满了这个小家伙的身影。
他是仙尊，他本应恪守清规，不应有任何牵挂，更不应对一只小小的兔妖动了情。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由人控制。
不管他是仙尊，还是他是兔妖，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他都想护着这个小家伙，想让他永远这样开心快乐，想让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燕飞度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守在寒江雪身边，一夜未眠。窗外的雪又落了下来，可偏殿里，却充满了暖意，还有两颗渐渐靠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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